几个弟子纷纷打趣,仲子逾只是侧耳听着,不做过多言语,他垂眸习惯性的摸向自己腰间,短刀不知被盼儿放到何处了,短刀原先存在的地方空荡荡的,指下摩挲的不是熟悉的山茶纹路,而是锦缎的柔软,那一霎,他觉得他的心中好似也少了些什么。
空荡荡的,似是他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盼儿听着喜婆的报喜声,默默攥紧手中的红绸,盖头下旁人瞧不见她的表情,只认为她应是小女儿家的娇羞,殊不知她此时手心中都是细密的汗珠,一切都太过顺遂,顺遂的似一场黄粱,她怕梦醒后贻笑大方,不知如何收场。
“送入洞房。”
随着喜婆最后一声报喜以及周遭弟子的恭维,盼儿才松了一口气,她的担心始终是多余的,那个极厉害的女子现下正被困在地牢里无法脱身,等候她的发落,怎会出来毁她的好事。
心夭一袭红衫站在门前,里面的喜庆嘈杂都与她无关,她表情肃穆,外人若是不知情的话,说不准会认为她是来奔丧的,她握紧手中的弯刀举至胸前对着明月划出一抹弧度,月辉顷刻间都被她的刀锋沾染,泛着清冷的光。
“谁准你们礼成的,盼儿,这大喜的日子缺了你的救命恩人怕是不和规矩吧。”
心夭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目不斜视走过仲子逾与盼儿身侧坐在上首,慢条斯理的饮着卓岸上放置的冷茶。
察觉到周遭的人皆戒备的看着她,她歪歪头看向其他弟子,将弯刀放于桌面:“于情我是盼儿的救命恩人,当初是我救她出了火坑,于理,我是这云门的关门弟子,师尊与盼儿大喜之日,无论于情于理你们都应招呼我一声,偌大的云门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到底是如何在江湖立的足?”
心夭说罢摇摇头,拿起身侧的茶杯摔在盼儿脚下,杯内的茶跳出来,溅上盼儿的裙摆,惊起一片暗红。
盼儿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自己伸手扯下红盖头,求助的看向仲子逾:“子逾哥哥,心夭姐姐只是误会了,你帮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心夭闻言嗤笑一声,从上首起身,踱到盼儿眼前捏住她的下颚:“你若是再这么看他的话,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今日我来不为旁的,将清介交出来,我们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