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伸出手指在心夭的眉心一点,掐了个不知名的诀,那一刻心夭好似生了癔症,她见了空不是眼前的了空,而是眉眼清隽,满目慈悲的青年,周身被烟火气笼罩,袈裟上的舍利有一颗骤然失去了光辉,在其他熠熠生辉的舍利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了空,你咋变样啦!”
心夭大喊着从梦中起身,依旧是潮湿的地牢,尽管有日光晒进来,潮湿也没少去一星半点,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绳索依然紧紧的束缚她,手腕处深红色的勒痕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靠着墙壁坐正身体,手下所触寒凉一片,不似是她印象之中的干草,她回首垂眸看去,一把雕刻着山茶花样式的短刀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只山茶花原先印刻上的暗红现下以褪去,被泛旧的黄代替。
物归原主,各归其位。
心夭反手拿起短刀反复用指尖摩挲,想不到它再次握在她手中竟是这种落魄光景,真真儿是世事难料。
“把牢门打开,师尊大喜,我奉师尊之命来放心夭出牢。”
红妆站在牢门前对弟子颐指气使,牢门打开后她挥挥手示意弟子下去,等弟子出去后红妆踏着干草走到心夭眼前,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心夭暗地用短刀切割绳索,许是太久不用的缘故,这刀远没有以前得心应手。
红妆见心夭瞧见她来丝毫反应也无,不禁怒意打起,快步走到她身前一脚踢在心夭的胸口将心夭踢偏了身子,她尤觉不解气,蹲下身子拽住心夭的头发双眼赤红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杀了你也尤不解气,为何你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何你是山匪,没取了盼儿的性命,为何你一来他的眼里再也没我,现下他即将娶盼儿为妻,你可知我心中苦楚。”
他的师尊天人之姿,是悬浮在天边的云彩,无论多优秀的人在他面前都相形见绌,不值一提,她本以为此生能陪伴在师尊身边,得他几句夸奖已是万幸,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个盼儿,若不是心夭,凭盼儿的本事,她怎会安然无恙至此。
她亲眼所见,那日心夭的弯刀堪堪碰到师尊的衣襟,是盼儿自己撞到了刀口,是她自己拿命赌了一生。
“你为何不杀了她?”
红妆用力扯住心夭的发,泪珠子如断了线般涌出来滴在心夭的手腕,温热却灼的心夭一个瑟缩。
她的胸口依旧火辣辣的疼,红妆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差点窝的她吐出一口老血,不知为何她非但不气,还对红妆起了怜悯,原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失去心爱之物是何感觉她不知,只看她哭的肝肠寸断便知她心下定是不好受。
“心夭,你为何不杀了她?我求你去杀了她,就当是为了清介。”
红妆颤抖着双手解开心夭的绳子,丝毫没注意她手中的短刀,绳子落地后她将身后藏着的弯刀拿出来交给心夭:“就当是为了清介,盼儿想要杀了清介灭口,今日是她与师尊的大喜之日,鱼目混杂,便是她在清介的酒水中下了毒,谁又能知晓?莫非你忍心清介被你拖累命丧至此?”
提及清介,心夭才掀开垂着的眼皮定定的看着她:“你说的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