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好打算,只是休怪我没提醒你,除非你能保证这香能燃一天,不然你就要好好吃你自己种的果子了。”
“公子莫怪小生,人在屋檐下,小生只得按命令办事。”
清介见心夭已经昏睡过去,面带歉意的喃喃出声,他伸手抽出她的腰带,解开她的盘扣,心夭的衣襟大敞,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清介只觉的她的手如女儿家般细小,如今一碰,身子也软的不像话,他循着衣襟看过去,蓦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神情满是不可置信,她竟是个女子吗。
“原是如此。”
清介起先只觉得她声音清脆,与铜铃的声音无二,没想到是这个缘由,是他唐突冒犯了,他拿起茶碗浇灭了香炉里零星的火光。
“君子应当行为端正,厚德和合,良善广济。”
仲子逾神情阴霾的站在竹息阁门前,眸子里漆黑一片,无一丝生气,偏嘴角上挑扯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来。
“如此,甚好。”
他抬脚走进竹息阁,里面不缺吟诗作对,切磋棋技的公子,各个看上去都具有文人的风雅情,四角摆放的君子兰青翠欲滴,倒是被人精心照顾了。
“公子,是品茶还是看兰?”
一个跑堂的见仲子逾通身贵气又面相出众,想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自告奋勇的跑出来谄媚奉承,却忽略了仲子逾眼中已经克制不住,开始四溢的杀气。
“来这,自然是看兰的,还要刚培育的兰。”
跑堂见仲子逾如是说,思考了一下立马领悟了他话中的意思,靠近他低声询问:“今日我们新送来了一个面皮绝佳的,公子可要看看?”
见仲子逾微微颔首,跑堂的心里暗道可惜,神仙一样气度的公子竟然好男风,不知多少姑娘折在他的脸上。
“公子有所不知,今儿来的人长相是一顶一的好,若为女子定是褒姒一般祸国殃民的主儿,您今日赶巧,是他第一个宾客。”
说话间便到了心夭所处的门外,跑堂的推开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仲子逾抬眼看过去,心夭披散着青丝仰卧在床,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只有朱唇还透着红色,身上穿的还是早上的衣物。
“进来一起吧。”
仲子逾迈腿走进内室,跑堂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这个公子是叫他一同享乐?这等好事可不常见。
跑堂笑的跟朵菊花似得应了一声是,回手栓上门,边走边说:“不料公子倒喜欢如此取乐,自是公子先行。”
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仲子逾不知从哪摸出了心夭的刻骨刀,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见跑堂迷惑的目光投来,向他莞尔而笑,张口替他解惑。
“阿姐说过,断骨刀极好,就算被剥了面皮也不会立即脱落,我一直没机会见到,如今我倒想亲手试一试,是不是如阿姐说的那般。”
他的声音宛如泉水敲打在玉石之上,一字一句似是在口中研磨了许久才说出,跑堂的觉得自己身处在寒冬腊月之中,寒风带着冰雪向他袭来,身上只是一阵痛意,而后便麻木了。
“公子放过小的,小的上有老娘,下有妻儿。”
跑堂的见仲子逾下手狠辣,抱着必要他命的心思,跪在地上朝他咣咣的磕着头,眼泪鼻涕肆虐。
“你有那么多,可我只有阿姐。”
仲子逾用手擦去短刀上的血渍,瓷白的面孔沾染了零星的鲜血,犹如在黑暗中横行的厉鬼妖物,他朝着门前已经被吓破胆的人缓缓走进,在离他几寸远处停驻,蹲下身用刀抵住他的下颚重复道:“我只有阿姐,她不在了,我该如何是好呢。”
仲子逾在跑堂的祈求下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毒辣妄为,他起身将跑堂的头踩在脚下,无视那些话语,兀自呢喃:“若阿姐不在了,我又是一只无人要,讨人嫌的狗了。”
“那么,我当去求谁呢?”
说罢仲子逾挥起手中短刀,大朵红色的山茶花开的肆意,盈满了他的视线,若有人碰了阿姐,就去了他肮脏的手,若有人垂涎阿姐,就挖了他的眼,若有人胆敢与他抢阿姐,便剥了他的皮,去了他的骨,将他挫骨扬灰。
“阿姐与我说,不喜的人直接杀了便是,无需明事理,辨是非,阿姐说的,子逾定会好好遵从。”
跑堂的双目空空,直视着仲子逾的方向,仲子逾只是垂眸瞥他一眼,犹如看着卑微弱小的蚂蚁,轻而易举的便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