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1 / 2)

仲子逾的声音紧绷,好似在强忍些什么,心夭狐疑的朝他看过去,见他莹白如玉的耳尖此时微微泛红。

“你都不知,那我应当去问谁,还是去花楼瞧一瞧吧。”

心夭擦拭完短刀把披风扔到地上,理了理自己的窄袖起身,作势就要去花楼里找她的老相好汲取经验。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她应声回头,见仲子逾手握一根断笔,瞧着自己的再一次被墨浸染的课业若有所思。

“我子时便会回来,你记得帮我暖被窝,我不想受了凉气。”

心夭收回视线,在迈出门的那一刻叮嘱出声,仲子逾这孩子哪哪皆是好的,只一点,杀念太重,万万不能沾染血气。

好好的娃娃怎么说长歪就长歪了呢?

仲子逾在心夭走后松开握着断笔的手,本是温润谦和的眉眼,偏眼尾处长了一颗朱红色的泪痣,生生毁了这一片宁静祥和之气,愣是在面皮上凭空添了几丝阴霾。

“有匪君子,如切如搓,如琢如磨。”

仲子逾把视线缓缓挪到那件水粉色披风上,眼神木讷,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背教书先生单独留给他的课业。

心夭的老相好是万花楼里的花魁,因着她出手阔绰,不少花楼里的姑娘皆对她芳心暗许,望她能替她们赎身。

万花楼以珍珠做帘,红纱做账,内里人声鼎沸,几乎是夜夜笙歌,座无虚席,倚门卖笑的姑娘见心夭过来一股脑的涌上前去,挥动着手里的丝帕与之调笑:“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叫奴家日日念,夜夜想。”

“莺莺呢?”

“她今日被一个通身气派的公子哥赎走了,莺莺是个命好的,那公子长相跟个画走出来一样,气韵清雅,姐妹们都眼红。”

心夭闻言暗道可惜,如此一来她只能单枪匹马的去杀李员外了,莺莺若是在,她得手的倒也容易些,色字头上一把刀,有了莺莺她省去了好些力气。

李员外是朝歌城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就连住的府邸也气势恢宏,派头十足,门匾两边挂着桐油纸糊的灯笼,随风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心夭打量了几眼紧闭李府的门户,选了处较为偏僻的墙面跃进去,刚一落地,就觉得府里的氛围古怪异常,偌大的庭院肃穆异常,连巡逻的家丁都不曾瞧见,随风飘来一股腥气,越往内院走,腥气越浓重。

“有人先我一步过来了。”

心夭用袖子遮掩自己住的口鼻,气味是从面前这间屋子飘出来的。

她推开门见李员外神情慌乱,双目圆睁仰躺在床榻上,血液浸染了他身下的床帐,莺莺衣衫不整的卧在他身侧,浑身冰凉早已没了气息。

心夭的视线触及她的尸体时,思索半晌才扯下床帏上的纱帘盖在她身上,她与莺莺不过相识一场,想法所见略同罢了,如今既见她魂归故里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处处逢归路,头头达故乡。本来成现事,何必待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