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内近日出来一件大事,李员外家的翠花被人非礼了,李翠花长相既不沉鱼落雁,体态也不婀娜多姿,反而是胖头胖耳,长相更是惨绝人寰,另人看了后恨不得要自戳双目。
此城一向抱素怀朴,百姓安居乐业,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老鼠屎坏了朝歌城往日的安生日子,这个消息一出,城内百姓人心惶惶,下至三岁孩童,上至八十岁老妪,都把门窗关的紧紧的,就算是青天白日也不敢单独外出,必要结伴而行。
“师傅。”
仲子逾对面前正在,呃,翘着腿吃烧鸡的人俯身拱了拱手,见面前的人没有回应,兀自叹口气走到她跟前擦了擦她油光锃亮的嘴角说:“师傅可还是再怨徒儿耽误你采花?”
“哼。”
心夭闻言冷哼一声,连烧鸡都不愿意吃了,她随手把烧鸡塞到仲子逾的怀里,她是怨他不让她采花吗,是怨她一到夜晚就看不清东西,跟个半瞎似的随手采了个被车轱辘碾过了好几遭的花。
“师傅莫要再气,若不行,我便把那李翠花绑回来给你。”
“抱着烧鸡滚!”
心夭跳下椅子踢了仲子逾一脚,特意高抬了腿才踢到他的屁股,不过七年的功夫,仲子逾便已经比她要高了,她如今刚到仲子逾的耳朵,看上去倒像是与他一边大。
这仲子逾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总是一袭青衫手握竹骨伞,眉目清冷如画,宽肩窄腰,长身直立,气韵风流自成一派,不过总也板着万年僵尸脸,一点也不如小时候可爱。
“早知道就不给你找教书先生了,倘若跟我一直在一起也不至于这般娇弱公子哥的做派。”
心夭见他无甚反应后自觉没趣,她收回腿在地上跺了几脚后迈步离开,思量着这次要去哪采花,全然不顾身后的仲子逾是何感想。
“明明是师傅说喜欢公子哥的。”
仲子逾在心夭走后呢喃出声,眼神放空直直的望向某处,到叫人平白在其中看出了几分深意。
他抱紧怀里剩了两个鸡腿的烧鸡坐在椅子上,丝毫不介意那会在他的衫子上沾染油渍,片刻后他才拿起心夭刚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茶是温的。
心夭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三五成群的女子明里以袖掩面,实则皆对她暗送秋波,心夭看到后一一笑着接受,更有甚者直接塞了手帕香囊到她怀里。
正当心夭在花丛中流连忘返时,身后有什么东西以破空之势袭来,心夭还以为又是一个暗送秋波的,特意摆好了姿势回头迎接,却不曾料到被一庞然大物砸中了脸,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不知道哪个女子画风如此清奇,朝她扔了一个大西瓜,那西瓜的个头看起来足足有十五斤重,掉在地上摔的支零破碎,果肉的清甜味立马飘散开来。
还好不是榴莲,是榴莲我就直接下去见阎王了,心夭咂咂嘴如是想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鬓边的碎发随风而起,愈发显的她器宇不凡。
“相公,奴家可算等到你了,自那晚一别,奴家便茶不思,饭不想。”
这道声线十分油腻造作,像是小倌馆里的死龟公,心夭一心想要看看是谁把那龟公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不想看到了她采花生涯中的阴影,李翠花。
“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我师傅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