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炫星收起思绪,目色深远的看了眼勾栏山方向,随即视线下移,落在半山腰云雾遮蔽处,那里正是玄清宗执法堂所在,跟着一个闪身已经从玄清山散掉身影。
玄清宗当初主持修建起了抵御大泽的伟大防线,掏空家底,适逢某座小洞天现世,黄金一代作为探险者深入,结果就是死的剩下两人。这活下来的两人在那批天之骄子之中算不上出彩,甚至可以说资质平庸,然而最后却是他们活下来,可见当初那些人之间的羁绊之深。
两人脱困后,带着师兄弟的丰厚遗产,平平资质最后一的堆出两个九州战力榜排得上号的大能,再以百年时间为缓冲,渐渐将玄清宗元气恢复了过来。
当年事急从权,各峰传承近乎都是断绝的状态,不得已才采用“各自为战”的办法,并且在三山十二峰外独立设置了执法堂,使得执法堂虽不是单独一峰,却权限通天,这些年惯做了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步炫星与诸无幽这种宗门大佬看在眼里,却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牵扯下不了决心,毕竟也算是百年积弊了。
眼下以“针对不折峰弟子的刺杀”为契机,加之大部分宗门视线都落在了“九州演武”与“甲子之期”之上,步炫星这样的“闲散人”便可以做些事情了。
说来可笑,不过百年时间,偌大宗派竟然有了“分崩离析”的迹象了,这里面不得不说必然有那座学清观的手笔,所谓的“道脉之争”啊。
讲句实在话,玄清宗礼敬创派以来的历代祖师,哪里需要遵你学清观的道脉?再说句难听话,学清观不过是千年内的产物,有何资格叫人遵你之脉,认你为祖?
归根结底,还是功利心在作怪吧。
三家之天下,到底只是那始终说不上太管用话的三个老朽机构,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而做的争!
记得学清观最初不过是负责整理前辈典籍的地方,大抵不过是类似于一宗典藏馆的地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纯粹的呢?
应该是赤明决定退出,决定在九州寻找话事人的时候吧。
书院也好,道馆、佛寺也罢,都是在那之后活跃于九州,开始妄想着爬到巅峰,做那天下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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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山无量殿,临时作为“甲子之期”的大会场地,各宗大佬依着座序,一个个暂且还能保证“气定神闲”,毕竟还没有到声嘶力竭大吵大闹的时候。
玄清宗是名义上的主持者,风伯牙身为掌门,同时身兼大会筹备委员会主席,以及大会执行委员会常务主席,可以说是这次大会数一数二的人物,这时候也神色如常的将屁股搁在座位上,倒有些事不关己的模样。
往下则是赤明仙境的人,依着“云生雨泽,得济苍生”的辈分,这次来的是苍字辈的一位中年男子,观他模样,也是打算例席会议,并不想发表什么意见,因此眼下也是无比“闲适”。小眼神不时看过周遭,温和与所有人对视,并点头致意。
往后是书院的一位老儒,一个中年和尚,一个青年道士,再之后才是五大宗派出的使者。
诸无幽的座位在最后,有几分与掌门风伯牙遥遥相应,一旦事情不妙,实在方便来一个关门打狗。
今天的议题暂且还是“九州秩序的若干问题的讨论”,按照诸无幽的想法,想让这几位殿中大佬真开始吵,应该会在下一个议题“关于莽荒五州的开发事宜”的时候,到时候玄清那套独门清心诀就要上演前所未有的大用处了。
心下如此思衬,面上倒是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时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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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勾栏山,与执法堂相对的另一处山腰,就是玄清宗本山执事堂所在地,山顶各宗大佬续着口水准备喷架,此处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九州演武的场地虽说不在这里,报名抽签却是需要在这里进行的,怎么也算是九州一等一的大事,除却五大上品宗派自家弟子,同时接受九州所有“身世清白”的人报名,这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方乐乐等人当初参与举办过一次面对全宗的“玄清杯足球联赛”,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这次九州演武他们这一小撮人都被安排在了相对重要的地方,外人眼里,也就越发重视他们了。
方乐乐真的有些忙,至于不折峰师兄妹过来拜访的时候他都抽身不了,只能欠疚的打过招呼。
二师兄是本次九州演武玄清宗“最大的变数”,筹备期间惹了不少关注,之后又因为身边始终坠着个“初长成”的小姑娘,难免有人心生嫉妒,当然也有不开眼的上前,直接绕过他和你小师妹打招呼。某些狂热分子甚至开始给他下了挑战贴。俨然将小师妹当做了某种“赌注”叫他很是不爽。所以他才想来问问方乐乐,演武擂台下打对方个断胳膊断腿,会不会很合适!
小师妹明显察觉到师兄心情不好,最近也乖巧了很多,确定二师兄有能力对付那些刺杀后,他也乖巧的回了青雨峰,打算到师兄上台的时候再出来了。
对此,二师兄终于绽放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点头点出一片残影。
亲自送了小师妹回青雨峰,二师兄御剑回了趟不折峰。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翻了菜园的地,修了花架上疯长的藤蔓,然后他觉着自己很想念虎头虎脑的小师弟。
他钻进厨房,在柴垛子里找到了小师弟的烧火棍,提着下了不折峰,到了半山小师弟经常喂猴子的地方,不多时,一群猴子接踵而至……
告别猴子后,二师兄继续下山,最后到了山下的溪涧旁,溪水映着他的脸,很俊的一张脸,一看就是小师妹会喜欢的脸。
二师兄兀自笑了起来,很甜很幸福那种。
临近溪涧的一侧那片石崖,已经被剥去了好大一片,二师兄晓得那是小师弟喊着猴子干的,剥下来的石板这会正铺在山顶的小院里。
自然而然想到小师弟最后下山采购,之后失踪,再找到时,宗里说他有入魔迹象,小师弟因此被关进了剑冢。
二师兄当然不信,如果不是画宿影亲自上门解释了,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尽管他的剑术还不很高明,却不妨碍他闯一回所谓剑冢。
二师兄有时也会想到大师兄,只有在某些时候他才会承认那个人的大师兄身份,比方说他会想那个人如果还在,会怎样应对小师弟的事……
渐渐的,想到那人的时候就多了,成了常事。
于是尽管搬家到了那处后勤农场,不折峰小楼里的香火以及瓜果供奉,每日都会准时换,他也会学着师弟师妹的做法,将换下来的瓜果埋进小院菜园里,他们始终相信所有的“地下”都是相通的。
于是,不折峰埋下,那么东元府地下的大师兄也可以吃到。
二师兄突然觉着眼眶有些热,大师兄至今尸骨都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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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座叫做胭脂的小镇,每天茶余饭后的谈资除却与大泽妖族的战斗,还有部分消息联通者开始关注即将在玄清宗开始的第一届九州“演武”。关注点一是开创了所谓的先河,另外就是这次的“九州演武”竟然对外界开放,只要手持官方“票据”就了进入演武大厅,近距离观看,即使没有机会亲临观看的,各府城也会有实时直播。直播这种新玩法单听着名字就叫人心生好奇。
小镇酒楼生意被某一家占去了将近七成,另三成并非说是人家吃不下,不过是人家多少留了点底线,不愿做那种只会得罪人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