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喊声最欢快的,莫过于一帮人艺和中戏的演员、老师以及北电的年轻老师。
自徐容和常继红分道扬镳,他的经纪人基本上彻底沦为了他的附庸,也导致了多年以来,他拢共只参加了两档综艺,一档易立竟的采访,一档《艺术人生》。
接受南方电视台的专访是因为钱的缘故,以他如今对钱可有可无的态度,此类情形显然已经不可能再发生。
至于央视的邀请,他如今还需要给点面子,至于未来要不要再给这个面子,大概率只会由他的心情决定。
因此徐容和张晓斐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于外界而言一直是个谜,就像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她结婚。
甚至对于他的了解,也仅仅从他头上的那些光环,表演理论界最年轻的权威、最年轻的大满贯视帝、中戏表演系主任、人艺表演队队长等等等等,这一系列的荣誉、名头,加上他的作风,让人总是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年龄,下意识的以为他是较为刻板的性格。
而另外一部分较为熟悉他的,又下意识地以为是张晓斐追的他,因为从普遍的世俗价值观上来评价,她确实配不上徐容。
但是今天,过去对徐容不了解的人才勐然间意识到,徐容并非想象中那么刻板,对徐容熟悉的人也陡然发觉,原来是徐容追的张晓斐。
汪函笑着,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么有请袁珊珊女士送上这份特殊的礼物。”
袁珊珊此时却紧张的要死。
是的,特别紧张。
昨天晚上刚提议的时候,她其实蛮兴奋的,在她们看来,这封信对于徐容和晓斐具有重要意义,因为这是二人关系的转折点,也正是因为这封信,二人由同学、师生的复杂不伦关系彻底转变成了纯粹的恋人。
可是今天到了现场,他确实紧张了。
她这辈子近距离接触的最大的领导就是院长,还是毕业典礼那会儿,可是今天,院长竟然仅仅只排到了第四桌。
而前边那三桌,有的她认识,有的她压根没听说过,但是从婚礼开始前徐容迎接时领导前领导后的称呼上,她隐约猜到了端倪。
而就在此时,杨蜜搬了一把凳子,焦竣艳拿了个麦克风支架走了过来。
袁珊珊愣愣地瞧着将凳子放在她面前的杨蜜,又瞅了瞅旁边为她调整好话筒的焦竣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不管啦,反正徐容比我更丢人!”
她的自我安慰清晰地回彻婚礼现场。
“哈哈哈。”
她轻轻地抬起长裙的下摆,抬起高跟鞋,横刀立马地踩到了凳子上,道:“那时候徐容恰好晓斐正在闹别扭,徐容又着急出发去剧组拍《闯关东》,放学前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晓斐,但当时晓斐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要,我当时心想,徐容都答应我请吃饭了,你不要怎么行?于是在宿舍里,我就是这么读给她听的。”
一旁笑靥如花的小张同学愕然地转过头,因为她发现,徐老师竟然出手汗了!
“徐老师,你紧张了?”
“啊,没有。”
徐容轻轻地将将手心的汗在身上蹭了蹭,他到现在也没能想起这封情书里到底写了什么,可是正因如此,他才感到忐忑,不过却也打定了主意,既然袁珊珊这么拼,连形象都不顾了,他也不能太过吝啬,回头至少送她个女二。
袁珊珊神情庄严肃穆,仿佛为党成立100周年致辞似的,一手将信纸举到与视线齐平,一手并指在半空作咏叹状,徐徐念道:
“可爱的小张同学。”
“哇哦。”
袁珊珊一张嘴,听到现场的反应,徐容再次将手从小张同学的手里抽了出来,再次在身上蹭了蹭。
“徐老师本打算用‘亲爱的小张同学’作为开头的,可是又觉得那太过轻佻,而若是用“小张同学”呢,又显得太过生分,难以确切描述咱们相识两年的情谊。
其实以上并非都是废话或者充字数之类,徐老师想要表达的是,此时的心情之忐忑大抵如此,而对你说的一字一句,也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
埋藏于深处的记忆渐渐浮现,徐容慢慢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境。
小张同学似乎下定了决心,完全不理他,而他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争取小张同学的原谅,能否成功犹未可知。
第二,选择放弃,把小张同学当作人生中的诸多过客之一,去选择一个脸蛋更漂亮、身材更好、性格更温柔、更体贴的女人。
第一种选择的难度很大,况且即使成功,未来还是有分手的可能,第二种就比较简单,尤其是从现在来看,哪怕闭着眼睛,这样的女人伸手一扒拉就是一堆,唯一的前提是自己的财富必须有增无减。
不过最终他选择了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当徐老师第一次见你时,仍隐约记得,那时节是在深秋,路边的梧桐叶金灿灿的,亦如朝阳初升般的你,阳光且开朗。”
徐容眉头不由皱起,他严重怀疑,这特么真的是自己写的?
“那时的你,沉默少言,固执的可爱,同时也自信的常让徐老师感到惭愧,每每纠正你某道题做错前,徐老师都不得不谨慎的多检查两遍,因为你的天真总是让徐老师以为,你的做法和答桉是正确的。”
“你那时还容易钻牛角尖,做题的时候,总是做着做着,就把自己给气哭,其实现在想来,是徐老师的不对,当时总是想着给你讲道理,而不是哄哄你,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徐老师即使知道,恐怕也不知道该如何逗你开心。”
“记得有一次,我劝你要把性格改一改,不要老是钻牛角尖。
你当时根本不容我反驳,坚持你从没有钻过牛角尖!
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提,可是你竟然因为这个事儿跟我掰扯了整整一个星期,但凡瞅见功夫,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自己一点也不固执,很善于聆听他人的建议和意见,并试图把这种理念塞进我的脑子里。”
“哈哈哈。”
整个婚礼响起阵阵轰然的笑声,徐容也跟着笑了,他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个记忆深刻的画面,小张同学脸色通红紧锁着眉头,俩眼睛滴熘熘地盯着卷子,在长达十几分钟的乱解并且无果之后,在某一刻“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