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处。
谢烽来回踱步,懊恼道:“本将军一时大意,未料到那细作竟如此的狡猾。”
柳如颜站在下侧,垂着首:“是标下办事不力,想必那细作不敢冒险现身,毁掉这批充当诱饵的军械,于是便劫持了公输宇。”
谢烽看向她,问:“当务之急,应当从敌军手中解救公输宇,你可有这个把握?”
“标下,定不负将军所托。”
她有种预感,玄坤印很快会出现。
“报——”
一名背着许多旗子的令使,冲谢烽传报。
“据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宣战令发下后,我军联合江南水师已集结完毕。现等候大将军指示。”
谢烽穿上甲胄,戴好头盔,传令:“本将亲自上阵,指挥局。”
“喏——”
谢烽将将迈出营帐,他忽而回头,望了柳如颜一眼,眼神显得凝重。
下一刻,他默然转身,与令使奔赴前线。
柳如颜目送他渐行渐远,随后,她也同样套上甲胄。
要想潜入南汉军营,救出公输宇,找到玄坤印,唯有闯过这十万兵马、重甲象阵。
九死而一生!
她稳住心神,带上寒月刀和长枪,跨出营帐。
南汉国,虽国力衰弱,但军队素以骁勇善战著称,尤其是岭南、广西地区,民风向来彪悍。
这次势必会遭到本土士兵的强烈抵抗,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莲花峰,两军对峙。
峰峦背靠茫茫江水,清晨雾气消散,军队集结于此。
诺大的旷野上,是密密麻麻的车马与士兵。
谢烽下令,近千辆三弓床弩列于阵前,每部弩炮再配多名弩手。
床弩后方,则是训练有素的强弩手以及弓箭手。刘信便在这批弩手当中,他端着弩弓,同样是严阵以待。
阵形两翼为精锐的骑兵与步兵,柳如颜、沈晏初、董轻弦手持长枪,站在这群人之中。
在他们对面,南汉军把战象力署在最前沿。
这些战象装备精良,周身披挂着厚重的铠甲,外面再挂好几层鱼鳞状钢制甲叶。头部、胸部、腹部、腿部则用钢板加以保护,而作为主要武器的象牙也被套上锐利的矛尖。
战象之上,驮着一座塔楼。
楼分三层,第一层为驭手,第二层为众弩手,最顶层为哨兵。
依照南汉军的部署,战象冲锋在前,骑兵与步兵紧随其后。
随着擂鼓阵阵,千头战象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从平地远方奔腾而来。
一眼望去,好似黑压压的一片墨云在逶迤接近。
谢烽手持缰绳,坐在马背之上,耳边传来轰隆隆的象鸣,他皱起眉,发现四周的石子竟扑簌簌地滚落。
头一回目睹象群,那一头头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座座土丘,哪怕自己座下的战马久经沙场,此时面对然陌生的物种,难免不安地刨着马蹄,惶惶后退。
茫茫旷野,尘土之中,披挂甲胄的战象逐渐显出身形。
站在最前方的宋军无不抬起头,仰望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
宋军在这样的架势中,恁是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谢烽当即下令,“床弩手听令,火攻迎敌!”
随着他话音落下,就有士兵高扬旗帜,军令迅速被传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