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床铺上布满了不可描述的液体,白色的床单被弄得斑斑驳驳。我又难堪又尴尬,走到床边想把床单和被罩都揭下来,何朗阻止了我。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了,一会会有保姆来收拾。”
我无措地哦了一声,将手里的被子放回床上,故作轻松地道:“那我们走吧。”
或许是因为昨晚沈钧给的屈辱让我倍加难堪,我拼命地想要逃离这里,连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何朗坐着没动,抬起眼定定地看着我,道:“林璐,你没有什么要给我解释的吗?”
我一怔,又飞快地反应过来,微抿了唇角,道:“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对不起,我是利用了你。”
何朗冷漠的表情在听了我的话后突然裂开,就像是被点燃的鞭炮,砰地一下就爆炸,他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质问道:“林璐,你把我当什么?傻子吗?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从来没有把何朗当成傻子,在他帮我的那天晚上,我就把他当成了朋友。但我为了报复沈钧,确实利用了他,这一点我无话可说。
我有想过何朗会生气,会愤怒,所以我刚才才会存着试探的心思给他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我本来想要解释,但是看着他愤怒却难掩受伤的目光,我才发现不论是解释还是辨解,根本是没有用的东西。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任何理由都不能掩盖这个事情。
我再次郑重地对他道歉,“对不起。”
何朗被我默认的态度气疯了,一脚将沙发踢开,面目狰狞地说道:“林璐,你有种,你给我等着瞧!”
说完,他狠狠地撞了我一记。
我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不小心扯痛下身被撕裂的伤口,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何朗看都没看我一眼,打开门直接离开了。
我这下可是把何朗得罪狠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呢。我看着被甩得震天响的木门,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打开门离开了。
这时刚刚清晨,远离市区的灵宝山杳无人烟。我看着人烟稀少的马路,顿时有了想哭的冲动。
这里是富人区,每家每户至少有两辆车,所以就连出租车也很少过来,而最近的公交车在五里地以外。
我看着脚上五厘米高的细高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将鞋脱下来,认命地开始走路。还好这里的公路平整又干净,光脚踩上去虽然略有不适,却没有什么硌脚的东西,也不算太痛苦。
走了约摸大半个小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马达声,不由面上一喜,赶紧停下来,拼命挥着手,希望对方能停下来捎带我一程。
红色的莲花跑车越开越近,等快到我身边时,速度缓了下来。
我以为有门,正要开口,却看到何朗那张年轻的脸探出来。他冷漠又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就像我是一坨让人恶心的狗屎,然后开着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被他的眼神伤到了,苦笑一声,捂着脸坐到路边的石头上,靠着树背发起呆来。
我还要报复沈钧吗?我真的能斗得过他吗?我要不要干脆认命,就这样放弃。我曾经以为我能斗得过他,就算斗不过,也要像一只苍蝇一样围在他的周围,让他烦躁不堪。
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发现我错了。在沈钧眼里,我不过是只蚂蚁,他只要动动手指,我就要死无全尸。
我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渐渐明亮的天空,突然间就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