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是好心。”简业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容青缈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简业已经半靠在床上歇息,手里拿着本书,好像是正在看,好在虽然有红烛,靠近床铺的地方还是放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光线不暗。
容青缈轻轻的,长长的吁了口气,她有什么好害怕的,面前这个男人原本就是她的相公,是她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弄得自个好像是个初嫁的女子,这种羞涩和躲避其实无趣的很。
是的,她嫁给这个男人已经七八年,仍然不曾被宠爱,可这有什么好羞涩和躲避的,又不是她的错,当然,也有她的错,她也太过软弱好欺负了。
“嗯,青缈明白,只是心中略微有些尴尬,原本是夫妻间的寻常事,却弄得身边的奴婢也百般的动了心思,可见青缈是如何的不受相公待见。”容青缈的语气听来十足的调侃,虽然语气间还有些浅浅的紧张,表情却恢复了不少,眉眼间从容平静的许多。
口中说着,人走到了房间里,心中思忖着可是要如何的上床歇息,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曾经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等候简业,一夜一夜,简业从来没有来过,如何和相公相处,嫁人前母亲和秦氏都细细的教过,如今想想,到还隐约记得。
视线突然一暗,怔了怔,才发现夜明珠上落了一方手帕,是她平时用的,人还在迟疑中,身子却隐约的似乎是腾了空,再轻轻落下,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母亲和秦氏教过的完全的消失,只觉得有扑面的呼吸微微扑在面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人也有些僵硬。
“为何紧张?”简业的声音似乎有些轻笑,容青缈在他怀中,他却只是虚虚揽在怀中,并未有其他的动作。
容青缈只觉得自个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也发烫,脱口说:“换你试试!”
简业轻轻一笑,手轻轻落在容青缈的眼睛上,容青缈的视线瞬间变得完全没有了光线,听到简业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却又遥远的仿佛在千里之外,那声音轻轻的,和呼吸差不多,“若是不习惯,只当是在梦里。”
容青缈哀叹一声,心说:这怎么可能是梦呀!这完全不是梦!我做梦也做不到这样的情景呀!想一想,她似乎有过梦,梦中也曾经和简业一床共眠,但是,好像没有这样的情景呀!梦里,他规矩的很呀!
室外,秦氏屏住呼吸,风雨声中听到房间里半开的窗户隐约传来轻浅的却又有些纷乱的呼吸声,以及瞬间暗下来的光线,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踮起脚来,仿佛一只猫一般的悄悄离开,其实地上的毯子厚到完全没有脚步声。
“怎么?”进忠迎上前,好奇的问。
“哎呦,你吓死我了。”秦氏被突然出现的进忠吓了一大跳,捂着自己的胸口,声音一尖,然后迅速的回头看向简业和容青缈歇息的卧房,幸亏此时离那里已经有些距离,加上风雨声,她的声音已经完全的消失在风雨中,“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和你说要你和你哥哥都回去歇息吗?”
“我不放心。”进忠看着秦氏有些苍白的面容,立刻轻声说,“怕少夫人一时不情不愿的,依着公子爷的脾气,再说走就走,再说了,万一那个什么江侍伟再来这里添乱,你和莲香,再加上钱德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出了意外可不好。”
“两个人好着呢。”秦氏的脸色恢复不少,笑嘻嘻的说,“也是我们小姐的福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二人此时正在好时候,你可别去打扰了,这样的风雨天,那个什么江侍伟就算是来了,也不怕,我们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上一次已经收拾了他还有他的随从,这一次他们再来,也只能自讨苦吃。”
进忠有些好奇,“怎么个自讨苦吃?”
秦氏笑着说:“小姐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寻了几本书,里面全是些什么如何安设机关的,就在这院子里安设了一些机关,虽然不会死人,可要是想要寻个难看,最是容易。”
进忠怔了怔,难怪秦氏一再的嘱咐过他和他哥哥进喜,不要在院子里随便的走动,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原来是这个缘故呀。
“其实我们小姐就是心太好,那个姜氏,以前在容家的时候,明明只是容夫人哥哥的侧室,就算是赵老爷的正室,在容夫人面前也是温和的,偏偏这个姜氏,唉,也是容夫人心好,一向的照顾着赵江涄,那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混帐东西,我们家老爷和夫人对他们一家人多好呀,赵老爷也是做生意的,但是所有的钱财都在自个老家,夫人的爹娘在老家帮着打理生意,在京城的所有花销基本上都是夫人和老爷帮着,真是作孽!”秦氏生气的说,“我们小姐嫁过来,这个赵江涄竟然也跟着!哼,活该,活该这辈子不得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