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司马忆白略微有些恼火的询问,看着少年脸上的懊恼,容青缈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体半点气力也没有,而且微微的冷着,仿佛热量一点一点的被从身体内抽空。
“是呢,好像是这样。”容青缈弱弱的说,浅浅的笑了笑,呼吸有些虚弱和断续。
江侍伟和简业都愣愣的站在原处,不知是上前还是如何,怕再引起容青缈情绪上的起伏,那把匕首会被她再一次的拔出然后再刺入胸口,那样,她必定会立刻送命。
反而,这个时候,罪魁祸首的赵江涄没有人理会,被自己的父亲江侍伟一巴掌打在脸上,嘴角流出血来,脸也疼的立时肿了起来,跌坐在地上,小倩已经傻在当地,也忘记上前搀扶她。
不过,从进到房间里瞧见容青缈开始,赵江涄的心中便存了一股子激动的情绪,贴在胳膊上藏好的匕首早已经被她的肌肤暖的热了,仿佛不存在般。
但是,想要杀了容青缈的念头却从未消失过,尤其是亲眼见到容青缈,以及听到简业以他自己母亲的名义发誓要容青缈离开京城开始,她便再一次的起了强烈的念头,不管不顾,只要立时的杀死容青缈。
脑海里是数千次重复过的将匕首刺进容青缈胸口的画面,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容青缈竟然是等着自己杀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简业觉得脑子里始终是空白的,没有任何情绪,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生命里被突然的拿走了大半,只余下一个还在呼吸的血肉之躯,声音听来也有些空洞。
他想过,容青缈也许会哭泣,也许会再做最后的努力,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最冷静的态度,一定要让容青缈离开这里,大兴王朝才是容青缈可以安稳活下去的地方,她不了解李氏会如何的凶残,他们只要目的不要情感的做法,不是容青缈可以想象。
惟独,他没想到容青缈会选择死在他面前,不仅没有躲避赵江涄的暗算,甚至还借助他和江侍伟的手再一次用匕首刺中她自己。
容青缈叹了口气,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就是想要死。
“为什么?简业,你何必关心这个,自此后,我便再也不是你的麻烦,再也不必猜度你的想法,再也不必想着一定要忘了你却偏偏时时想起你。那种滋味生不如死,既然如此,不如就真的死了吧。”容青缈再一次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是叹气,她只是没有办法呼吸,仿佛每一声呼吸都是叹息。
看着简业似乎想要靠近她,她想,他大概还是想要封了她的穴位吧。
“不要靠近我,我不想活,谁也没办法让我活。”容青缈缓缓的说。
简业立刻停下脚步,容青缈的声音里一点生的念头也没有,听得出是抱了必死的心,他奇怪,为什么他还可以如此的冷静?其实不是冷静,他明白,他不是冷静,他是僵硬,他的脑子和身体都似乎瞬间的被冷冻起来,无法思想无法动弹,如同白痴。
“你的爹娘和兄长怎么办?”司马忆白叹了口气,这个容青缈,他当时就不应该相信她说的话,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呀!
容青缈突然轻轻一笑,叹息的说:“你们那天说话的时候我有无意中听到了,你们和二哥哥说,只怕是青缈的爹娘不能再想起旧事,这么长时间,那么重的药,骨头里头,血液里面,哪里清得干净呀,但是可以保证性命无忧,旧事想不想得起来,到在其次了,到了大兴王朝,不记得旧事岂不更好。”
容青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但是,她的手紧紧握着匕首的柄。
简业,司马忆白,还有五官一直在抽搐的江侍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司马忆白没有说话,是的,这些话是父亲和容家盛说的。
那一晚因为迟了江侍伟一步,没能救到人,只在凤雏阁里取到控制容鼎夫妇的药材,看过药材,父亲只能叹息,李玉锦用药如此狠毒,除非容鼎夫妇拆骨换血的重新来过一次,否则没有可能再想起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