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都是茅草屋。有些一晚上风都能刮走不少。
她的脚崴了,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冷不防就被石子拌了一下,幸亏被旁边的钟老太扶了一下。她至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不禁叫那几个知青心里犯了嘀咕。这副模样跟书里的夜叉,旧社会吃人的母老虎差不多了...
穿过篱笆,一个人影就冲了过来,不是徐誉还有谁呢,他扑在了钟老爹的身上喊道:“出事啦!钟爷爷!”
“昨天晚上爷爷听到小妹妹哭了,就起来看,看到三儿婶从屋顶栽下来了,现在人昏迷了,爷爷给三儿婶扎了针,可是人还没醒来。”他没等众人问,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吓得钟敬贤腿一软,差点一头扎进土里。
钟老太眉毛都竖起来了:“人呢?人在哪!”
众人都没料想到这个变故,那一头钟敬贤已经三魂六魄都吓得不稳了。抓着篱笆往院子里冲。众人赶到了屋子里,发现三儿已经脸色发灰了。
钟敬贤刚想伸手去摸,就被钟老太一巴掌打掉。“你别动了。还不知道伤了哪儿呢!”说完就对躺着的三儿小声说道:
“你咋样了,哪里疼。”
三儿张了张嘴,嗓子里只有一阵蜜蜂“嗡嗡”的声音,似乎是从裂开的土里挤出来的音调。吓得钟老太连忙按住她。
“别说!快别说啦!”
儿媳妇伤成这个样子,她还能说什么,老太太经历过的大风大浪真不少,她立即吩咐说:“别挪人了,找人去,把床板连人一起架去卫生所看看。”说完,屋子里其他几人如梦初醒,也都忙活开来。钟老太手脚利落的找到几跟粗麻绳,直接连带被子绑在床上。又吩咐屋里人联合起来抬起床板....
被落在后面的鲁玉树一路跟过来。正好看见门口熬药的刘大夫,顿时骂道:“你搞这些东西,你这是封建四旧!给我放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抢过了扇子,一脚踹在炉子上。
刘大夫家里有刘建军带来的蜂窝煤,因此她一脚下去,三个蜂窝煤应声而碎。
炉子也掀翻过去,药罐和里面的药渣滚了好几圈,手柄的位置已经断裂开来。刚进门的三妮儿看到这一幕,也冲了上去,嘴里还喊道:“你哪来王八蛋,敢掀我娘的药!”说完,手里的柴火一扔,横着脑袋就朝鲁玉树身上撞。
这药辛苦煎了个把小时了,都是她看着火,眼下三妮儿看到鸡飞蛋打,眼睛都气红了。
鲁玉树也不是吃素了,她比三妮儿大了十岁,轻而易举的按住了她的脑袋说:“你说话规矩点,要,pi斗私修!我要批四类分子,这是咱们工农子弟兵的使命!”说完又骂道:“你说话再偏袒这些封建行为,我就连你一起斗!”
刚好大妮出来,看到院子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按着三妮儿的头,吓了一跳。连忙扯过她说:“你干嘛!你干嘛打她!”
鲁玉树扭头看向了申卫生员:“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同志你可是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