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是一副要拉去游街的架势。可怜申卫生员胆子也小,人磕磕绊绊说不清,又哝咕了句:“现在还是早上呢,这位同志你看....。”鲁玉树说的话他不是全然不认同,而是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去闹。于是对她劝解道。
“你看,同志,他们家里还有一个人躺着呢......”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二妮儿一看这兵荒马乱的,吓得大哭起来,也不敢上去动手,三妮儿被按着脑袋转了好几圈。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鲁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哭得再厉害,眼下也没人有空管这事情。几个孩子就哭成了一团。鲁玉树见状,更加生气起来,她按着三妮儿的脑袋大喝:“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把你怎么着!”
“你欺负人!坏蛋!”
刚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徐誉看到三妮儿被推在地上,立马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鲁玉树:“你这么大的人,你怎么去打一个小朋友!”
“昨天晚上婶婶家没人,要不是我爷爷发现,及时救了婶婶,她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我爷爷救了人,你凭什么骂他?!”
他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也不像一个半大的小孩。看得鲁玉树心里一跳,她张了张嘴,恼怒和羞耻令她打了个机灵,被这么小的孩子说住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也不是吃素了,立即不甘示弱的说道:“中医本来就是伪科学,我怎么不能揭露了?谁知道人是不是你们瞎糊弄才把人弄坏了的!”
“你胡说!”
鲁玉树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刘大夫捡起药罐,眼看这一片闹剧,摇了摇头,又对申卫生员说:“三妮儿就是个诨傻儿,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他缓和了语气,又对鲁玉树好言好语的说道:“同志,你提出批评意见,我可以接受,这些孩子都是不懂事,你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是不是?”他言语温和,在话末尾,又不容置疑的反问了这一句。
“现在药罐子你也砸了,我们这就是想折腾也东西了,你总该放心了吧。”
鲁玉树听他话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当即也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了,我也懒得跟思想不先进的人说话。我先警告你们,不准再弄这些魑魑魅魅的伪科学了!”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蹭蹭就离开了。那个模样,倒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她哪里知道这些小屁孩子这么能说会道,反倒是她落了下风。鲁玉树憋着一股火,暗暗的想叫这家几个小鬼头一点颜色看看....
她走着走着,等离开了院子,这才慢慢的沿着小路望向了池塘。
徐誉望着鲁玉树走的方向脸气的鼓起来,刚动了一下,头顶就被一个温热的大手掌盖住了。刚才他替刘大夫说话的情景全被他看在眼里,
他懵了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刘大夫亲和的目光。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好像被抹平了一样。那样的目光他很熟悉,在京都的宅子里,爷爷就是这样的看着他。慈爱又疼惜。他的手掌紧紧的捏成了一个拳头。感受到头顶的大手掌摸索了一下。
“小誉是个好孩子。”
那一瞬间,这个慈爱的老年人让他一下子仿佛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影。数日忐忑和流离失所的不安都在这一刻重新归为,他感觉到自己胸膛跳动的声音,连带着数不清的委屈和憋闷都消失一空。他仰起头来,却忍不住脸红了一片。把头埋进了刘大夫的夹袄里。嘟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