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见到公孙弘之时,却是令刘荣有些惊讶,其此时已是四十多岁之人,看上去却未有苍老之色也,搞得刘荣都想问公孙弘是否有什么驻颜之术了。
“臣公孙弘拜见殿下”,然参与此次科举,公孙弘当时也是只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然连他自己也未想到,最终能通过此次之科举考试,顺利见到刘荣。
然在其到了宫中之时,所见到之人皆是刚刚及冠,或还未及冠之少年者,固此与其在一殿之中相处,只感觉有些异样。
特别是在自我介绍之时,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令公孙弘甚觉难堪。
也因此,公孙弘也是怕当刘荣见到自己已如此一把年纪了必不会用之,固此进殿拜见刘荣之时,十分之紧张。
“卿免礼吧”。
公孙弘起身言道:“谢殿下!”。
而刘荣却是直言相问之:“卿可是高帝十四年之人?”。
见刘荣问此,公孙弘是更加之紧张,“回殿下,正是……正是如此”。
言毕,其便是又急切说了一句:“臣老迈之躯,而至长安考此科举,还望殿下用之!”。
公孙弘可是有着极强的想要入仕之心。
刘彘建元元年向整个汉家天下之两千石之官吏下诏,召集“贤良方正”之时,其便与辕固生一同被召入长安,辕固生因年老而归齐地,其却是被留在了长安充做博士之官。
然其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刘彘派遣而出使匈奴,原本还想着因此而迈入天子之眼帘。
而在复命之时却是不合武帝的心意,刘彘因此便认为公孙弘没有才能,公孙弘因此称病,其被免官后也只得回到其家乡去。
然其之后,却并为因此而气馁,却是又学了几年儒,数年之后,淄川国举荐贤良方正之时,再次到了长安而来之。
然这次公孙弘,却是得到了刘彘之重用,一路扶摇而上,成为了汉家唯一一个以丞相之位而封侯之人。
汉家此前之丞相,皆是要是列候才可为相,公孙弘是唯一的一个天子要其做丞相,而封其为侯之人。
当听道刘荣问到了自己的年纪,也由不得公孙弘不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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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端坐上首而问道,:“先生为儒士,为何知之如此多法家之论”。
公孙弘,虽是一儒家之人,然其在儒学之中,也算的上是一另类了。
他是个完全不反感法家之儒生,然其还是个认同许多法家之思想之儒生。其在刘彘朝的种种执政理念当中,便渗渗透进了不少法家成份,如法家所强调的因能任官、法义结合、赏罚分明等。
不过,公孙弘与张汤那些个单纯的法家又有显著区别。他不像韩非那样完全的否定仁义。
在法家之人眼中,“仁义”这二字,是全然不不存在之。怎么能以什么“仁义”而治天下,当是以法而行之,万事万物皆是要以法为准则。
而公孙弘却是肯定仁义的存在,并讲求德政,认为天德无私亲,顺之和起,逆之害生,是比较典型的儒家思想。由是观之,公孙弘既不是单纯的儒家,也不是单纯的法家,而是把两者巧妙地揉和在一起。
固此在刘荣看来,其虽是年纪大了些,而且为人也不怎么样,但却也是个可用之才也。
“回殿下,臣虽是学儒,却也曾通读法家先贤之作”。
然怎么看,公孙弘似乎有些紧张,见其如此,刘荣却是呵呵笑道:“公孙先生不必如此之紧张,吾只是有些好奇,公孙先生已然是四十余岁之人,然却是全然看不出矣”。
在心中憋了半天的话,还是被刘荣说了出来。
见刘荣是说此,公孙弘这才言道:“乃是臣无用矣,四十余岁还尚未得举荐而为吏,能考过殿下此次所行之科举,当真为臣之幸也”。
“哈哈,公孙先生不必如此说,又言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因人而异之。然亦未有人言,必要在少年之时便得道也。
且先生的确是有才之人,当初那和氏璧还是历三代之楚王,其才识得之,而不至于将其明珠暗投也。
然在行此次科举之时,也并未定之,年长者,不可行之,固此,先生不必有何芥蒂”。
刘荣的一番话,是令公孙弘,甚是感动,当即便是涕泪横流跪地言道:“臣以微末之能,而得殿下之用,臣定死命而报殿下之恩”。
此时之公孙弘是彻彻底底的对刘荣心悦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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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汉家第一次的科举,到此便是完全落下来帷幕,此次参与科举一人走近三千之众,然却只有十人得中,得选任为官。
刘荣更是想起了后世,科举高中之后要游街夸官之举。
当即便命人,将这十人之名讳以及其所得之官,尽皆记录在案写在告示之上,张贴在长安城中各处。
如此,科举便再次成了,令整个长安而为此震荡之事。
然考中科举之人,当然是不用再到此处观之,然这张贴科举榜单之处,被长安城中之百姓围的是水泄不通。
这些百姓,皆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能得天家之看中,从一介白衣而做了官吏。
长安西市之前,便是张贴了一张如此之榜单,然见此,西市之上的小贩,以及路过之人,皆是围上去观看之。
然西市之人多是长安城中最底层的人,看了半天却是无甚人识字,皆是不知这告示之上说的是何事。
还是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一人挤到了最前侧,大吼一声道:“尔等休要再吵闹,让我来读这告示上之言!!”。
闻此言,原本还是十分吵闹之人群,却是相对安静了下来。
只见这人看着告示,是言道:“此乃是前些时日那科举,考过之人之名录,榜首之人乃是东郡人士,颜异,得官秩比六百石,其二,蜀郡司马相如,得官五百石…………”。
如此,不多时,这人便将这告示上之言,尽皆宣读了出来。
闻此言之人群之中,又是炸开了锅,颜异所住之酒舍之掌柜贺相赫然便在此列,然其自然是识字之,却是路过晚了,见到众人距聚集在此围观什么,便也凑前而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