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听我的,也不用多,就要五六个人,不过我也没招惹过什么人,那就找特别恨我三皇兄的,恨不得把我们祖坟都刨了的那种。”
褚念卿交代着这段“自杀”式的计划就跟说笑话似的,吓的王镰瑟瑟发抖。
“公主,皇宫凶险不假,但您也不能因为不想回去就想不开啊……”
王镰一句话,差点儿把褚念卿说懵了。
“什么想不开?诶算了你听我的就是,就明日,明日午时二刻,我和云隐哥哥会在桃花林那边,你便叫人来,你只守在暗处,若非特殊情况,不得出面,我这个四哥啊,权谋诡道真是跟路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么多皇兄都被他不动声色的赶走,还不敢有半点怨言,说明他不是个简单人,但是,我也得试试他武功啊,省的害了他。”
“是,那属下即刻去安排。”
王镰听懂了,随即向褚念卿行了个礼,褚念卿点点头,王镰便静悄悄的出了门。
在屋里还莽莽撞撞,一出门便和幽魂一般无声,王镰这个人,可用。
褚念卿又从枕下摸出另一卷册,提笔划掉了上面王镰的名字,而后又将那看了无数遍的卷宗再看过,褚念卿轻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就算没有弄到自己手里,那也还算熟悉,只有那个人……
雪祭。
褚念卿皱了皱眉头。
从太子薨逝之后,褚念卿再没见过他,但是这记忆算是刻在心里了。
苍白的容颜,看着有浅浅病意可实际却是康健,就如月光之下的一尊白玉雕像,两条龙须发伏在鬓边,寒风一过,发丝悬起,让人觉得时间都变慢了,他手指白皙,指尖微红,他说话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开心时没有兴奋,生气时没有恼怒。
清雅的脸背后是更鲜红的血。
苍白的手背后是无数条人命。
温润的话背后是杀人于无形。
……
褚皇不是傻子,那场戏,就算是个没脑子的人,仔细想想后也能发现漏洞百出,而褚皇精明一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生死大事,雪祭一个外人想管就管。
换做从前,褚念卿这时候定然会先可怜自己的太子哥哥,但如今,她却快忘怀了。
褚念卿郁闷的只有:同样作为公子,雪祭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大殿杀且之?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褚念卿越是郁闷,褚皇越是不敢,才证明雪祭越玄,越是个得力的帮手,褚念卿不在乎他狠不狠了,得到言云隐之后,她必须想方设法得到雪祭了……
想着想着便睡过去,再醒来,就是言云隐在外头呼唤了。
回忆结束,褚念卿穿好衣裳,坐于镜前梳妆,换下那副思前想后的模样,挤出一个天真可怜的笑,她出门去,扑进言云隐怀里。
“云隐哥哥!”褚念卿在言云隐怀里蹭了蹭。
是利用,可也是真心相待。对比自己的一群亲哥,冰冷无情,还不如眼前这个假的哥哥。
可是,再亲,该做的还要做。
“念卿今天不想读书~读了这么多天,哥哥带念卿去玩一天好不好?念卿想念桃花林好久了,还有那桃花酿,近在咫尺却遥遥相望,可叫念卿这心痛得很……”褚念卿环住言云隐的脖子就不撒手。
这是惯用的手法,也是最管用的,言云隐虽在外人看来是闷了些,却也受不了撒娇这一套,可妥协之前总也要有“最后的挣扎”。
“书才读了几日,学没学下什么,越发的贫嘴,小姑娘家家的,老喝什么酒,小心叫坏人瞧见了你醉酒的样子,到时候,就把你抓走!”
言云隐点了点褚念卿的鼻子,满眼尽是褚念卿从自己一群亲哥哥的眼里看不到的亲切。
谁会对一个乖乖巧巧的妹妹防备?反正言云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