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洐最后还是没能下这个决定。
念在张弘立以往立下的功劳,刘裕洐决定只是将张弘立下狱监禁。
刘进直接站了起来,在龙椅前来回踱步,“不行。”
他摇着头,坚持不让刘裕洐处置张弘立。
“张弘立毕竟立下过不少功劳,如此一来,只怕会伤了别的功臣的心。”
刘进依旧在扯着借口。
“但是那些药人我们此举,岂非让他们死不瞑目”
父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谓的理由更是不堪一击。
刘裕洐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定然还有他不知晓的事。
“父皇,张弘立,背后是不是还有人”
闻言,刘进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提醒刘裕洐,“洐儿,莫要胡思乱想。”
“儿臣胡思乱想”
刘裕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心中的怒火悉数压了下去。
他还想再争辩几句,然而刘金娜却一锤定音。
就这么决定了,“念在太傅往日的功劳,今日以功抵过,免其死罪,三日内离开成昌。”
刘进不肯松口,哪怕此事乃是刘裕洐负责,他却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再寻一次朝臣,众人相逼。
……
刘裕洐收回思绪,看着张弘立的背影,等他一个答复。
张弘立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身,“或许,陛下怜草民这些年来的辛劳吧。”
“辛劳”
刘裕洐只觉得自己的心口的怒火蹭蹭地上涨。
自从知晓药人一事后,刘裕洐都不知晓自己发了多少次火,尤其是面对父皇和张弘立时。
“莫不是辛劳着掳掠百姓,培养药人”
刘裕洐此话可谓是犀利又刻薄尖锐。
虽然张弘立在药人一事上,做尽恶事,却也不是没有为民帮过实事。
为民伸张正义,整顿朝纪,等等。
功劳苦劳都是有的。
刘裕洐此话一出,自己心中也有些后悔,正欲要补救,张弘立却已经再次朝前走去。
“此话,你说得,兴许也没有错。”
刘裕洐没能从张弘立的声音里听出半点情绪。
看着张弘立上了马车,逐渐看不清。
刘裕洐在十里亭内站了许久才离开。
成昌城内,一处客栈。
一个身着黑衣的不良人出现在陆尘歇息的厢房里。
那日,看完刘裕洐将所有药人焚烧后,陆尘并未回秦国,但是也不愿意住进宫中。
因为此前的事,各国使臣大多都不愿意再在成汉国的皇宫内居住。
故而刘裕洐干脆包下了成昌内最大的一间客栈,专供这些使臣居住。
陆尘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意外。
不良人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后,低声道:“张弘立离开的时候,刘裕洐在成昌城外的十里亭内与他见了一面。”
紧接着,不良人将刘裕洐与张弘立的对话,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蔚蓝色的眸光微凝,“是刘进不让刘裕洐处置张弘立”
“是。”
听见不良人肯定的回答,陆尘心念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