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大为惊奇，“你带？”</p>

长安高门的风气，别说亲爹，连亲娘都未必亲自带孩子。</p>

更别说，吴家祖传的亲情淡薄。</p>

吴越：“杜氏嫌宝檀奴克母吵闹。”</p>

段晓棠深刻怀疑，是不是误会了。就算杜和儿真有这份心思，也不会让吴越发现。</p>

四下无人，吴越露出几分怅然，“你说，是不是报应？”</p>

“母亲生我时血崩，牛氏也是血崩。”</p>

他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日。</p>

牛韶容生产时，他没进院子，不是凉薄，是不敢。</p>

段晓棠恍然想起，吴越口中，不仅少有提及吴岭，更从来没说起他的母亲。</p>

只能不咸不淡地安慰道：“都是意外，你不必为此自责。”</p>

吴越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我曾想查访关于她的点滴，却发现一无所知。”</p>

是不是连吴岭，也不记得她了！</p>

段晓棠忽然觉察出一点细枝末节的东西，譬如吴越其实是庶室所出。</p>

但河间王府行到今日，没人会再计较他的出身。</p>

段晓棠蹲下身，与坐着的吴越平视，“知道吗？以前父母不许我吃一些东西，比如辣条，说对身体不好。”</p>

“等长大能做主了，曾经有段时间，疯狂买辣条吃。”</p>

“因为我在补偿，小时候求不得的自己。”</p>

爱是常觉亏欠。</p>

用吃食比喻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许不恰当，但这是段晓棠能找到，最相近的形容。</p>

吴越：“有用吗？”</p>

段晓棠：“心理上会好受些。”</p>

吴越：“心理？”</p>

段晓棠：“因为辣条吃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p>

吴越扑哧笑出来，转而问道：“晓棠，你喜欢孩子吗？”</p>

段晓棠正色道：“我只喜欢别人家的孩子。”</p>

吴越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说法，“为何？”</p>

人不都是爱亲生的吗？</p>

段晓棠：“因为别人家的孩子，只用高高兴兴陪玩。”</p>

“不喜欢、讨厌了、哭了、闹了，都可以扔给他父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