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孔昭顿了顿，低声问道：“请问钱老，辽东已经平定，陛下为何不让太子进京？”</p>

不等钱谦益回答，刘孔昭又补充道：“最近有不少传言说陛下身体有恙，按照常理，陛下应该将太子召回京师，以防不测。可陛下不但没这么做，反而在朝堂上说出再有敢言让太子进京者，严惩不贷的话。”</p>

“请问钱老...陛下此举到底是何用意？”</p>

钱谦益眨了眨眼睛，将刚刚放下的茶杯再次抓在手中。</p>

这个问题太难了，他也不知道答案。</p>

不仅他不知道，整个南京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都不知道答案。</p>

所有人都在纳闷崇祯为什么不让太子回京。</p>

虽然不知道答案，可钱谦益没有明说。</p>

而是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让刘孔昭自己猜。</p>

刘孔昭早就猜透了钱谦益的心思。</p>

为了给钱谦益留面子，刘孔昭压低声音道：“钱老早已看透，却不想告诉我，对不对？”</p>

“呵呵。”钱谦益淡淡一笑，继续装深沉。</p>

刘孔昭跟着笑了下，“我也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和钱老的想法不谋而合？”</p>

钱谦益放下茶杯：“可以说说看嘛，反正这里没有外人。”</p>

刘孔昭故意向左右看了看。</p>

屋内只有他们四个，当然没有外人。</p>

在钱谦益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刘孔昭压低声音，放缓语速道：“我觉得陛下有废太子之意。”</p>

钱谦益心中哼了一声，脸上摆出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p>

此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但很快又觉得那个想法不靠谱。</p>

大明朝的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p>

朱慈烺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更是太子。</p>

这么说吧。</p>

只要他不谋反，皇位早晚都会落到他的头上。</p>

刘孔昭皱着眉问：“钱老不信？”</p>

钱谦益摇头：“不是老夫不信，是规矩使然。太祖高皇帝定的规矩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殿下全都占了，陛下就算想废太子，满朝文武和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p>

刘孔昭神秘地一笑，“如果陛下用另一种办法废太子呢？”</p>

“另一种办法？”钱谦益有点懵：“什么办法？”</p>

刘孔昭爽快回答：“不让太子进京啊！”</p>

“不是...”钱谦益更懵了，“你这前后不挨着呀？不让太子进京就是废太子？”</p>

出于谨慎起见，刘孔昭站起身来到钱谦益身边说道：“我举个例子。”</p>

钱谦益点头：“可以，越离谱越好。”</p>

刘孔昭咽了口唾沫，开始说道：“从前有个宋国，宋国国君有两个皇子。大皇子是太子，在江南监国，二皇子在北方军中效命。”</p>

“宋国国君想废掉太子，可朝中大臣以祖制为由不允许废太子。”</p>

“为此他决定让太子远离京师，等待时机。”</p>

“有一天他忽然病重，在弥留之际留下遗诏说废除太子储君之位，并传位于二皇子。”</p>

“如果你是朝中大臣，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去江南迎立大皇子登基，还是去北方军中迎立有兵权的二皇子继承皇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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