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五年腊月十五。</p>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南京城的年味也越来越浓。</p>

走在南京的大街上，摆摊的商贩随处可见。</p>

卖米的，卖面的，卖油的，卖对联的，有卖鞭炮的。</p>

在一声声吆喝声中，各种小道消息也在快速传播。</p>

“听说了吗？”</p>

“听说什么？”</p>

“万岁爷时隔五个月才上朝，可是当天就又昏厥在朝堂之上。”</p>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p>

“还能怎么？当然是被气的！他老人家在京师运筹帷幄，江南这边却屡屡出事。先是传出勋贵私铸大明圆宝，后又传出郑芝龙走私通敌，现在可到好...传出了太子殿下走私通敌的消息。”</p>

“这不可能吧？太子殿下怎么会...”</p>

“无论真假，万岁爷都很糟心。”</p>

“什么意思？”</p>

“如果是真的，说明太子通敌，万岁爷知道后既伤心又愤怒。如果是假的，说明有人要针对太子，万岁爷即担心又愤怒。”</p>

“原来如此！”</p>

在消息传播的同时，东林魁首钱谦益带着马士英来到了一座茶馆附近。</p>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乘坐轿子，而是步行赶路。</p>

“是这吗？”马士英问。</p>

钱谦益回答：“是这。”</p>

二人停下脚步，走进茶馆。</p>

在一个隐蔽的房间内，他们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孔昭和朱国弼。</p>

一番客套后，四人落座。</p>

他们没有立刻进入话题，而是品茶闲聊。</p>

在喝完半壶茶水后，钱谦益对着朱国弼轻轻笑道：“外面盛传朱大人私铸大明圆宝，你不在家里躲着避风头，反而约老夫出来喝茶，老夫实在佩服。”</p>

“那些都是谣言，钱老不必放在心上。”</p>

“现在否认有些为之过早吧？是不是谣言要等朝廷查完之后才知道。”</p>

“咳咳，”朱国弼轻咳一声，“我朱某人问心无愧，不怕查也经得起查。”</p>

“那就好，那就好！”钱谦益抿了一口茶，接着问道：“那朱大找老夫有何贵干？”</p>

朱国弼生怕说错了话，立刻将茶杯放到嘴边做喝水状。</p>

刘孔昭立刻接过话茬，低声说道：“是在下要找钱老！”</p>

钱谦益保持微笑，继续问道：“那刘大人找老夫有何贵干？”</p>

“在下想问钱老一个问题。”</p>

“除了国策，其他的都可以问。”钱谦益十分老练地说道。</p>

现在大明朝只有一个国策：强制推行大明圆宝。</p>

朱国弼和刘孔昭深陷私铸大明圆宝的传言之中。</p>

这个时候找他出来喝茶，显然有求于他。</p>

钱谦益巴不得这些勋贵马上死呢，岂会相救？</p>

刘孔昭早有准备，他同样老练地说道：“钱老放心，问的问题与国策无关。”</p>

“那就好，”钱谦益放下手里的茶杯，盯着刘孔昭的眼睛：“刘大人问吧，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