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农门科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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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王朝昭德十二年夏，云陵府昭明县。

正午，竹影摇曳，蝉声如沸，徐景行站在余府门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略显瘦弱的身体，裹在特意做得宽大几分的素色直裰里，腰间竹牌，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着。

徐景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呼吸恢复如常，而后抬手叩响了门环。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打开，随从探出半个身体来，笑着问道：“可是观澜书院的徐学子？”

“学生徐景行，特来拜见余先生。”徐景行按照原主记忆中的礼仪，双手交叠，躬身行礼道。

其实，他袖子里还藏着一卷他亲手抄写的《春秋》批注，那是他熬了三个晚上，才写出来的经义心得，今日是否能拜师成功，就看他是否能打动这位余翰林。

随从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而后侧身将他请进门去，开口提醒道：“老爷此刻已然在后院等你。”

同随从穿过曲折的回廊，徐景行便看见余世镜正俯身在一块青石上磨墨，池水幽深，映出老人清癯的面容，不过说句实话，徐景行有点不太理解对方这种行为，大热天的在书房多凉快，室外太阳毒不说，蚊虫也特别多。

“来了？”余世镜头也不抬道。

徐景行闻言，一怔，而后立马躬身行礼道：“学生徐景行，拜见先生。”

“杜教习说你是块璞玉，值得雕琢，但老夫还是要问一句，你为何要拜老夫为师？”

“为求真知。”徐景行声音清亮，虽然他心中闪过诸般念头，但他确确实实想正经找个师傅学习当官之道。

闻言，余世镜的墨条突然在青石台上重重一顿，池中锦鲤受惊，甩尾游向更深处。

“真知？不曾想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很狂妄！”余世镜猛地转身，眼神直视徐景行，开口说道：“你可知去年崇文馆以'妄议经义罪，流放了多少人？”

徐景行抬头，眼神沉静如潭，“真知不可不寻，但学生可以做到不向外人卖弄自己的学识。”这是徐景行的真实想法，学识那自然是掌握得越来越多才好，至于向他人卖弄学识，却是没那个必要，为人太高调了，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

“你倒是坦诚。”说着，余世镜开口吩咐道：“澄砚，取水来。”

书童澄砚，赶忙捧来装了净水的铜盆，余世镜净手焚香，而后从袖中取出一方青玉印章来，郑重地按在事先准备好的拜师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