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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刻,门外突然闯进一个男子,脚步急促,带起一阵风。青鸟三人循声望去,只见这男子约莫四十来岁,身着判官官服,神色焦急,一边奔跑一边呼喊:“刺…… 刺史。”
裴刺史看见来人,眉头微微一皱,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威严,问道:“到底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那判官跑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才结结巴巴地回道:“王…… 王司马,带着李班头,叫了好多捕手,说…… 说是要上街抓人。”
裴刺史听闻,瞬间从座位上弹起,声音拔高,满是震惊与恼怒:“他这又是看谁不顺眼了?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判官缓了缓呼吸,接着说道:“王司马说,要去抓……抓三个野道士……” 话刚出口,他才留意到青鸟三人,见他们的打扮正是道士,且刚好三人,顿时像被扼住喉咙,话语戛然而止。
裴刺史瞧他盯着青鸟三人,微微一怔,正欲开口询问,门外又匆匆走进三人。青鸟三人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刚才在大街上刁难他们的那三个家伙。
王百寿带着两名捕手,本是前来找刺史批准他带人上街抓人,一迈进中堂,就瞧见三个小道士坐在里头,他瞬间认出,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扭头对身旁的两个捕手说道:“哎呀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自己送上门了。” 说罢,大手用力一挥,高声下令:“都给我抓起来!”
“慢着!” 裴刺史一声厉喝,声如洪钟,两个捕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立刻停住脚步。
青鸟三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青鸟神色平静,眼眸中透着从容,望向王百寿三人,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裴刺史赶忙快步上前,满脸疑惑,和声询问:“王司马,这是所谓何事,要拿这三位道长?”
王司马满脸的不耐烦,撇了撇嘴,语气带着轻蔑说道:“裴刺史,你有所不知,这三个野道士,看着穷困潦倒,一副寒酸模样,却骑着三匹上等好马,我当然得好好查问一番。谁能想到,这三个野道士竟还跟我撒泼耍赖,不肯配合。”
裴刺史一听,无奈地闭上双眼,重重地摇了摇头,似是对王司马的行径早已习以为常却又深感无奈。待他重新睁开双眼,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王司马……” 刚喊了一声,门外又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阿爷,阿爷 ——!” 随着声音,一个年轻男子飞奔而入。青鸟三人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方才被一群仆人五花大绑抬进刺史府的男子。
凤鸣和凤锦听他对着裴刺史唤 “阿爷”,果然和师兄先前推测的一样,在没了解事情全貌之前,确实不可轻易下判断。想到这儿,凤鸣和凤锦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
裴刺史正为棘手之事烦闷不已,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便知是自己的儿子玄素。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紧接着,一阵清脆的女子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玄儿,可莫要去打扰你阿爷处理公务。”
话音刚落,青鸟三人便又瞧见,一位身着红衣白裙,手臂挂着白色帔帛的女子,步伐急切却又不失优雅,身姿轻盈地快步走进屋内。女子看起来四十来岁,岁月无情地在她面庞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肤色算不上白皙,眼角与嘴角处,细细的皱纹若隐若现,五官并非那种让人惊艳的绝美,可周身却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温婉气质,恰似一泓清泉,令人倍感舒适。
她身形修长,走动间,衣袂轻轻飘拂,仿佛裹挟着一抹柔和的月光,散发着淡淡的韵味。她的乌发间夹杂着几缕银丝,却被整齐地挽成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脖颈边,更添几分温婉与动人。她的眉眼间,尽是柔和的神色,双目明亮而有神,恰似一汪清澈的泉水,透着灵动与聪慧。只是此刻,她眼神中满是急切,紧紧跟在裴玄素的身后。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和三个仆人,众人皆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王司马见到那女子进来,仰着头向着门外不断张望,好似在期待着什么,眼见所有人都进得房来,满脸的失望之色。他呆呆的站在哪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裴刺史本就为王司马的事情心烦意乱,此刻见自己的儿子又跑出来添乱,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可还是强压着,厉声喝道:“不是让你在屋中好好读书吗?跑出来做什么?”
那女子快步走到近前,仪态端庄地给裴刺史行了一礼。裴刺史看向她,问道:“夫人,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
裴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轻声说道:“是妾的不是,扰了夫君办事,妾这就把玄儿带回后院去。” 说着,便上前拉住裴玄素的手臂,试图将他拉出去。然而,裴玄素正值年少力壮,她又如何拉得动。
“阿爷,如今济安堂有许多病患,儿子还得去帮忙呢,您就让我先回去吧,晚上我一定按时回来。” 裴玄素满脸恳切,苦苦哀求道。
裴刺史满脸的不耐烦,眉头紧皱,斥责道:“简直胡闹!赶紧回屋去看你的书,日后先生来考校你,看你如何应对?”
裴玄素神情严肃,一脸认真地回道:“阿爷,我跟您说过多次了,我对读书求仕实在没有兴趣,也不想去参加科举。我一心只想行医济世,救助天下苍生。”
裴刺史听闻儿子这番言辞,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原本因恼怒而微微涨红的面庞,此刻像是被一层寒霜笼罩,变得冷峻异常。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裴玄素,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仿佛在质问眼前这个熟悉的儿子,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却又被强行憋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那急促起伏的胸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你……” 裴刺史终于开了口,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你再说一遍?”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许,期望儿子只是一时冲动,能收回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裴玄素心中急切,下意识地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手,而后快步走到父亲身前,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父亲的视线交汇,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没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
“阿爷!” 裴玄素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儿子恳请阿爷成全,准许我去济安堂专心学习医道。”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当看到裴玄素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时,裴刺史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放肆!” 他怒吼道,声音在屋内回荡,“行医济世?这成何体统!我们裴家世代为官,你却想弃仕途,去做那等低贱之事!”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儿子的话气得不轻。
裴夫人见此情景,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拉住裴刺史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夫君,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 裴刺史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依旧死死地盯着裴玄素,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裴玄素依旧站在原地,也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父亲。
过了许久,裴刺史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目光变得有些空洞,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百寿站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满心的不耐,之前被裴刺史一家的争执打断,此刻瞅准时机,往前跨了两大步,提高了音量说道:“刺史,您家中之事,下官本不该多嘴。可眼下这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道士就在眼前,刺史难不成要纵容罪犯逍遥法外?”
青鸟听闻王百寿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心中怒火 “噌” 地一下蹿起,同样上前两步,神色冷峻,厉声喝道:“王司马,说话可得慎重!毫无证据,就随意给人扣上罪犯的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百寿身处刺史府,自觉有恃无恐,哪里还将青鸟三人放在眼里。他猛地抬起手,食指直直地戳向青鸟的额头,那架势仿佛要将对方生吞了一般,叫嚷道:“刺史,您瞧瞧,这野道士何等嚣张!他们骑着的那些马匹,指不定是从哪个豪门大户抢来的。”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刺史可看过那马匹的品相,我琢磨着,他们说不定是杀害了地方官府中人,才抢夺来的,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一边说,一边还偷偷观察着裴刺史的脸色,妄图煽动裴刺史对青鸟三人的怒火 。
青鸟的眼眸瞬间被怒意点燃,漆黑的瞳仁中仿佛有两簇燃烧的火焰。他紧抿着双唇,唇线绷得笔直,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听到王百寿污蔑他们杀人抢夺马匹,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一拳。然而,他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明白,此刻冲动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王百寿,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王司马,信口雌黄,欲加之罪,你是不怕我告你个反坐之罪?” 青鸟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
“简直荒谬绝伦!” 凤鸣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们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却在此恶意中伤,究竟是何居心?”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狠狠地瞪着王百寿,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凤锦的小脸涨得通红,那是被气到极点的表现。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愤怒。
“你…… 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们!” 凤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不过是途径此地,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陷害我们?” 她一边说着,一边跺了跺脚,显得又气又急。她的双手不停地在身侧挥舞,似乎想要驱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
裴刺史听闻王百寿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死结,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厌烦,对王百寿这番毫无根据的指控感到十分反感。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向王百寿,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审视,似乎在质问他为何如此肆意妄为,扰乱秩序。“王司马,” 裴刺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断案讲究证据,仅凭你这几句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想定人罪名,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随后,裴刺史又将目光转向青鸟三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探寻与思索。他细细打量着这三个年轻人,见他们虽然身着道袍,年纪尚轻,气质却不似寻常野道士那般轻浮。他们神色镇定,面对污蔑时,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畏惧,反而透着一股正气。加之三人携着青柏兄的书信,又至原州而来,想来那马匹必然是青柏兄相送,裴刺史心中暗自思量,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三位小友莫要动怒,” 裴刺史和声安抚青鸟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我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微微转头,再次看向王百寿,目光中多了几分警告,“王司马,此事不可草率定论,在证据确凿之前,切莫再胡乱猜测,以免误人清白。”
裴刺史的话语刚落,王百寿鼻子里冷哼一声,嘴角高高扬起,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脸上写满了不屑。
“刺史,” 他一仰头,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去,语气里满是傲慢,“您平日里断案是谨慎,可这次,这三个道士看着就形迹可疑,哪能这么轻易放过?我可是为了邠州百姓的安危着想,要是真让歹人逍遥法外,出了乱子,这责任,谁担得起?” 说着,他还故意斜眼瞟了瞟青鸟三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就是板上钉钉的罪犯。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接着说道:“我瞧着他们就是心存不轨,您可别被他们这副无辜的样子给骗了……“
“够了!” 裴刺史的声音犹如洪钟,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与愤怒,在大堂内轰然回荡。长久以来,裴刺史一直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加之这几日家中之事本就令他烦恼不已,现如今,王百寿又毫无休止的无理取闹,终是将他的忍耐消磨殆尽。他原本隐忍的目光,瞬间被浓稠的怒火彻底填满,那眼神仿佛能灼烧一切。他猛地抬手,重重一拍桌案,“啪” 的一声巨响,如惊雷乍起。这股力量之大,震得桌上的茶碗剧烈一颤,随即 “哐当” 一声倾倒,澄澈的茶水如脱缰的野马,顺着桌案边缘肆意流淌,转瞬便洇湿了地面。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王百寿!你身为司马,不思如何奉公执法,却在此处信口雌黄、肆意妄为!仅凭无端臆测,便要随意给人定罪,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律法,还有没有本刺史!”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脸上的怒容犹如暴风雨来临,让人不寒而栗。
“即刻回你的职责所在,好好反省!没有本刺史的命令,不许再插手此事!” 裴刺史手指着门外,声色俱厉地喝道,那架势不容王百寿有丝毫违抗。
王百寿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呆立当场,脸上的傲慢瞬间僵住,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辩解,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双腿微微发颤,平日里的嚣张气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裴刺史竟会发这么大的火。
一旁的判官见状,连忙说道:“下官先去忙公务了。” 他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
裴刺史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那判官得到示意后,转身利落地迈出步子,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王百寿身旁的两名捕手,被裴刺史这雷霆震怒吓得浑身猛地一颤,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紧接着,他们用颤抖的手,匆忙拉了拉王百寿的衣角,动作急促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示意他赶紧识趣地退下。
此刻的王百寿,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失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的目光像只无头苍蝇,在裴刺史与在场众人的脸上慌乱地来回游移,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绞动,双脚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却又不安地微微挪动着,满心都是惶恐与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干涩,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在两名捕手半拖半拽之下,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走去。他的背影佝偻,步伐凌乱,每一步都透着无尽的狼狈与仓惶,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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