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萧墙生巨祸（月初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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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堂里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虎、熊、豹等北地裘皮，而店堂之后还有三间锁门的库房，不知装了什么东西。</p></p>

店堂二楼雅间，布置得富贵典雅，此刻正坐着两人，奉茶相谈。</p></p>

其中一人衣裳华贵，双目虚浮，脸色有些青白，透着股骄奢凌人的气息，正是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p></p>

另一人是个三十多岁光景的男子，衣着清贵，中等身材，腰背挺直，目光有神，神色精细。</p></p>

他对贾赦神情恭谨的说道：“在下陈永川，受我家孙少爷差遣，回辽东运送一批皮货回金陵，少爷让我路过神京，一定向侯爷致谢。”</p></p>

贾赦问道：“绍祖南下已不少时间，如今还在金陵？”</p></p>

男子回道：“正是，辽东边镇各州的皮裘药材等山货，在金陵十分走俏，生意很是红火，也离不了少爷在那里主持料理。</p></p>

现在很多商贾都看准辽东的行情，像金陵的紫云阁、鑫春号这些江南大商号，都在辽东布置分号，大笔大笔赚取金银。”</p></p>

贾赦听了辽东的特产，在江南如此赚钱，双眼放光，神色中颇有艳羡之情。</p></p>

自从朝廷实行新政，像荣国贾家这样的富贵豪门，春夏两季的赋税银子，比往年多交了三成。荣国府公中入账的银子也随之缩水大半，每月分派到东路院的银子少了许多，早禁不住贾赦一贯的豪奢用度。</p></p>

只是他身为勋贵，如今还挂着朝廷闲职，总要顾着身份，不可能像孙绍祖那样，到处行走，大笔捞银子，多少有些遗憾。</p></p>

那陈永川目光转动，将贾赦的神情看在眼中，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p></p>

说道：“少爷说上次从辽东带的那批皮货，多亏了侯爷的商铺转运金陵，且和侯爷事先约定，生意落地可献侯爷一成红利。</p></p>

这次我出发之前，我家少爷得地让我带来两千两银票尾利，还请侯爷收下。”</p></p>

贾赦看着桌上一叠银票，两眼一阵放光。</p></p>

上次孙绍祖那批辽东皮货，运送到神京之后，因不熟悉南下商道和行情，便借用贾赦皮货店的路子渠道，通过陆路运往金陵。</p></p>

其实这件事贾赦并没怎么出力，不过是顺手为之，却没想到孙绍祖如如此上道，给自己出了一成四千两红利。</p></p>

他离开神京之前，已给了自己两千两，原本以为剩下两千两并不容易得，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p></p>

过去数月时间，他甚至都不再抱希望，没想到这位叫陈永川的管事，得了孙绍祖的吩咐，给自己送来两千两尾利，当真是意外之喜。</p></p>

贾赦心中难掩喜意，这笔银子赚得当真爽利痛快，由此可知孙绍祖在金陵的生意，该是有多红火了。</p></p>

他想着只要能长久搭上孙绍祖的路子，以后就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p></p>

此时，他突然想起杏香楼那让他垂涎三尺，盈盈十六的妖娆歌伎，心中不禁色心扰动。</p></p>

那叫燕香的歌伎，是贾赦数月前就看上的，因是杏香楼的红牌，买身银子可不便宜，所以至今还没搞到手。</p></p>

有了这四千两外财，不仅可以把人买下，还能置一所别致的外宅……。</p></p>

陈永川说道：“在下还要在神京呆上几天，办理一些杂务，等到辽东那批山货到了神京，少爷交代，如有为难之处，可向侯爷求助。”</p></p>

贾赦满脸笑容，抚须说道：“绍祖是我的世侄，贾孙两家是世交，守望相助都是寻常，既然他交待过你，有难处你可尽管说来。”</p></p>

陈永川一脸欣喜，说道：“那我就先谢过侯爷了，少爷还交待过，如得侯爷相助，分润之资，还可照旧……。”</p></p>

贾赦点头回道：“如此甚好，合则两利，就按绍祖说的便是。”</p></p>

陈永川又说道：“少爷还让我转达侯爷，眼下各地商号都盯上辽东的商机，侯爷相助之事还请缜密行事，以免被其他商号可乘之机。”</p></p>

贾赦笑道：“这是自然，上次我帮绍祖运送北货之事，除了我和店里掌柜知晓，再无。</p></p>

查抄私造工坊过程中，留下的唯一有用线索，就是装有辽东失窃火枪的两个木箱，因为木箱上写着宏椿皮货的徽号。</p></p>

就是说九支辽东失窃的火枪，是通过这家名叫宏椿皮货的商号，通过水路或者陆路运送到金陵。</p></p>

但是木箱上的徽号并没有写明地点，无法确定这家宏椿皮货在那个州县，要想找到这家皮货店所在，其中难度极大。</p></p>

不过葛贽成自家仕途已面临绝境，即便机会渺茫，他也就对不会轻易放过。</p></p>

他将此事交给最信任的心腹刘勇，又给他调配锦衣卫人手，仔细盘查两个木箱的下落。</p></p>

……</p></p>

这几日葛贽成每日忧心忡忡，全部心神都倾注此事。</p></p>

他不仅给刘勇挑拨了足够的人手，并让刘勇每日和自己回报探查结果。</p></p>

此时日头西斜，他看了眼官廨中的西洋摆鎚座钟，目光不时看向官廨的门口。</p></p>

没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看到刘勇大部进入官廨。</p></p>

葛贽成神情一振，连忙问道：“你已翻查数日，今日可有收获？”</p></p>

刘勇回道：“启禀大人，工坊的两只木箱，如果是通过水路运到金陵，必定会在水监司和市舶司，留下水路过关的痕迹。</p></p>

卑职这几日调动人手，已对这两处官衙，近期水运盘查的相关文牍，进行仔细翻查，希望找到相关的线索。</p></p>

但至今还是毫无所获，因此卑职推断，这两只木箱应该不是通过水路运送到金陵，不然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留下。”</p></p>

葛贽成心中失望，不过看刘勇神情憔悴，两眼布满血丝，水监司和市舶司中涉及文牍数量数量巨大，想来他也已尽力。</p></p>

葛贽成心中明白，如此翻查的手段，本就是海中捞针，最终没有收获，并不算太意外，难道自己真的已入绝境，再无回天之力。</p></p>

刘勇说道：“大人，即便在水路找不到这两个木箱的痕迹，那它们必定是从陆路运到金陵。</p></p>

卑职看过工坊工匠和护卫的口供，这两个木箱是工坊护卫首领孙大成，从外面押送回工坊，就是说孙大成经手过木箱陆运押送。</p></p>

根据落网护卫的供述，孙大成是工坊中唯一逃脱之人，他不仅是护卫首领，还是工坊实际管理者，身份很是要紧。”</p></p>

葛贽成目光闪动：“但孙大成逃脱之后，锦衣卫大肆搜捕，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毫无踪迹可循……。”</p></p>

刘勇说道：“大人，孙大成虽然找不到，但他只要经手过木箱陆路运送，就会留下蛛丝马迹。</p></p>

卑职以为，只要调配足够人手，对金陵城所有的车马运送行当，进行仔细筛查，或许会有所得。”</p></p>

葛贽成听了这话，神色振奋，说道：“这倒也不是一个办法，但金陵是大周南北商道交汇之地，车马陆运行当十分旺盛。</p></p>

整个金陵城的车马人役数量极大，排查起来必定要费大功夫，我会从分设城中的十个百户所，抽调精干人手，由你统一调配。</p></p>

给你三日时间，务必查出结果！”</p></p>

从金陵城中繁杂难数的车马运输中，搜寻孙大成经手陆运的踪迹，这样的搜寻方式犹如刻舟求剑，结果很是渺茫。</p></p>

但除了这样的笨办法，陷于困境的葛贽成已没有其他途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