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959宁愿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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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刀也没有血，可他心里瞬间鲜血淋漓，眼前也发黑、昏花。</p>

万郁无虞顿时感到无法呼吸……只穿了白衫的身形晃了晃，几乎要掉下马去。 他最在意的过去，就是幼时在永巷，和她的初见。如果她不曾在永巷见到他，那他今日会在哪儿？他就不会活到今日。</p>

万郁无虞瞬间眼窝湿润，强忍住泪意。</p>

“你…你别说这种气话！你一定是气急败坏，口无遮拦，言不由衷了……”</p>

他试图让她收回成命，语气都近乎哀求，可是对面坐在黑马上的姑娘，依旧满眼疏离，冷漠。</p>

“我很冷静，我宁愿从未救过你！今后，华胥跟党项也再无瓜葛，我和你势不两立。”</p>

对万郁无虞来说，世上最绝情的话莫过于此。她一句比一句狠绝的话，太重了。</p>

万郁无虞心口好像空了一块，抽走了他所有的温柔，善良，对亲人家庭的期盼，也不再向往所有美好。</p>

冰凉的眼泪倏然从眼窝滑落，他哭了。</p>

她宁愿没救过他，宁愿他死在过去……</p>

他已经没有了来处，今后也没有了归宿。</p>

看见面前，白马背上的万郁无虞一脸茫然的哭了，一滴眼泪顺着殷红的眼窝、滑落在他白璧无瑕的脸颊上，元无忧有一瞬间心疼。</p>

仅此而已，没有怜悯，只是看不得人哭。</p>

万郁无虞垂在腰侧的双手无措的颤抖，还在抱有一丝希望，声音细若蚊蝇地问她：</p>

“你说气话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求你…别说这话。”</p>

“不是气话，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永巷，死在那个冰冷的月夜。”</p>

说罢，元无忧忽然摘下右手中指的戒指，随即扬手、恶狠狠地往他脸上扔去！</p>

“此戒还给你！以后，你我两不相欠。”</p>

当她那句“两不相欠”入耳那一刻，万郁无虞就愣住了。他眼看着一道白光砸来，也不躲闪，任由自己的王戒砸在他眼睛上。</p>

很痛，他也没闭眼，眼泪随着戒指一起滚落马下。</p>

从前万郁无虞吊着一口气，想把那古勒从那个月夜救出来，此刻他才是真的死了。</p>

他以为自己大仇得报，能追爱月亮了，可近日发生了太多事，他因沙漠之光，借西域势力帮自己立足当下，诱哄明月在怀，可是现在也因为西域势力，而永远失去了他的月亮。</p>

汉人古籍上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万郁无虞此时是真的切身体会到了。</p>

紧跟着，她又是冷冷的一句“还有这个。”</p>

元无忧见他不接，便把银剑扔在他马下。</p>

万郁无虞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满心的委屈酸涩，抬手抹去泪水时，拼劲最后一口气，想放狠话，却只叫了声她的名字。</p>

“元无忧……”他一开口就带了哭腔，从气势上就弱了，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事实上他就是被抛弃的，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p>

但落在元无忧眼里，只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p>

对面马上的姑娘不耐烦地抬眼。</p>

“党项王好大的君威啊，最近这么喜欢直呼我全名？”</p>

不理会她的讥诮挖苦，万郁无虞定了定心神，强压下泪意和哭腔，沉声发狠道：</p>

“元无忧，记住你今天的话！是你不要我的，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