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魂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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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耳膜被幻音摧残，神智朦胧，但本能触碰到腰间那绳索，死死抓住。半截被拉回崖沿附近。大部分绳索来自崖上方？还是……？

柳如絮强压震惊，一刀逼退黑衣高手，高声：“是谁帮忙？”

只见崖顶上远远探出个黑影，好像是……真·猎户壮汉？他竟跟踪到这里，展开救援？亦或是别的神秘人？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好快的动作……” 她咬唇，极度不甘。却也见沈易尚未完全脱险，悬着半截身子摇晃，仍深陷迷幻中。只要再敲几下锣，也许能让他放手？

白衣女子不甘放过机会，又扬锣欲击。突然，一把飞刀疾射而来，“噗”地射中她右臂！她惨呼，锣掉落在地，发出“铛——”的震颤声后滚入雪中。

没有锣音加持，沈易再度头脑一震，仿佛梦中惊醒：“我……怎么……”他低头看见自己正悬在绝壁外，只差半寸就会掉下去，心头冰寒刺骨。

柳如絮趁机闪身而上，将黑衣高手斩退几步，回头高喊：“沈易，抓稳！”

那黑衣高手自知形势逆转，骂了句：“该死”，迅速与白衣女子会合，一把拎起她，施展轻功往后撤退。他们也明白沈易未坠崖，锣音被毁，局势不利。

沈易挣扎着攀住崖沿，柳如絮猛地伸手把他拽上来。两人重重摔在雪地，沈易浑身冷汗，与死神擦肩。

半晌后，他喘息道：“若非那飞刀……我真死了。”柳如絮也暗暗庆幸，神色诧异：“飞刀是谁掷的？”

抬眼看去，只见那绳索还垂在崖边，却空无一人拉住。崖顶或许有人，却不见踪影。大雪掩盖了一切脚印。像是一场无声来去的神秘救援。

待沈易站稳，见崖边雪地留下那掉落的破锣和一些血迹，显示白衣女子刚才受伤不轻。看来暗勋的“幻音刺杀”虽然险些成功，终究功亏一篑。

柳如絮搀扶他远离崖沿，神情复杂：“这敌人一波波花招出尽，若非有人暗中帮，我们可能……”

沈易苦笑：“这次又是谁？老王没跟上，猎户壮汉不一定有飞刀功夫……也许另有厂卫暗探？或者……是敌方内部有人反水？”

厂卫同僚战死在之前的小径，现在只剩沈易、柳如絮两人形单影只。现在又冒出一股神秘援军？这种扑朔迷离，让他们分不清是敌是友。

强撑下，沈易与柳如絮走离绝壁几十丈，找到相对避风的一块山岩，不得不稍做休息。雪依旧下个不停，气温极低。

柳如絮取出干粮与水囊，分给沈易。他虽浑身伤痛，却没了先前的失魂神色，开始回忆自己一度见到“母亲”的幻觉，心中又是怆然又是后怕。

“暗勋杀手越来越擅长抓住我精神弱点……要是再来一次，我还能扛住吗？”他咬牙握拳，自责不已：“差点死在自己幻觉里。”

柳如絮拍拍他肩头：“至少你清醒了，还好没有真的跨过那步。”她眼中虽有担忧，却也浮现几分安慰，“能在这等幻术下硬撑，已经不易。”

沈易苦涩笑笑：“但我们的目标还远；铁狼和暗勋只会更疯狂。必须尽快找父亲旧友或北疆兵权线索，揭露他们。”

柳如絮点头：“对。再拖，只会死更多人。”

两人稍作恢复，再度启程。茫茫雪岭中，仅余他们相互扶持、步履蹒跚。远处山峰峭壁冰尖森立，如同冷酷利刃指向天穹。

走了约莫一刻钟，沈易和柳如絮心神俱疲，却必须打起精神防范突袭。忽然，前方云雾翻滚，似有大片黑点朝这边移动？伴随某种“呜呜”声响。

柳如絮心头一惊，眯眼仔细辨认：“是狂风裹挟冰雪？还是……”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气压从山顶压下，冷风化为白浪狂潮，冲击山道上的岩石，震得雪尘飘舞。沈易想踏稳，却被那股大风撞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类似雪崩的先兆？

轰轰——

深山发出闷雷般的回音，大片的冰雪开始松动坠落，形成浩大的雪流，如白色巨龙奔腾而下！沈易眼眸睁大：雪崩！

柳如絮亦面色骤变：“快跑——！”可两人脚下已陷积雪，哪里跑得过雪龙之势？若被雪崩正面冲击，必葬身冰窟。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沈易脑海又浮出一个可怕念头：这雪崩会不会也是暗勋一手制造的？ 他们可能在山顶上用爆破或攻心计引发雪崩，彻底把自己埋葬！

轰鸣声翻滚而至，数百丈外的雪浪翻腾，眨眼就会吞没整条山道。沈易与柳如絮四目相对，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在空气中凝结。

柳如絮牙关紧咬，死死抓住沈易手腕：“一起拼！”他们想侧身往山岩处躲，可雪浪速度惊人，席卷整片山壁，根本无可逃遁。

白色洪流轰然临近，如同天灾。沈易只觉天地昏暗，狂风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下一秒，雪崩狂潮扑到他们面前，仿佛瞬间就要把人卷入无底深渊。

关键时刻，一声凄厉鹰啼自高空传来，似有黑影急速俯冲向沈易头顶……

轰隆——！

雪浪翻腾，将二人彻底淹没。天幕中飞鹫的啼声被埋在风雪轰鸣里，模糊难辨。

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