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烽火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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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城，天色微亮。经过连夜雷雨的洗礼，空气中仍残留潮湿的草木气息；街头却弥漫一种更加紧张的氛围。大批巡逻队往来穿梭，似在搜寻什么。

在城南僻巷一处废旧宅院里，沈易低头倚墙而坐，呼吸轻浅，肩伤血迹浸透绷带。他的脸色虽惨白，眼中依旧带着坚决火光。

旁边，柳如絮持刀守护，看似自己也肩背染血，却咬牙不肯示弱；顾清绮默默整理“副将军械账册”和“外藩合约抄本”，满脸忧色。

经过昨晚王府激战与铁鱼帮接应，他们堪称“九死一生”地逃离。如今三人再次聚集此废院，只想趁天未大亮先做安顿，商议下一步行动。

铁鱼帮头领走进来，压低声音道：“副将调派大军，满城兵力戒严；怀王主院也已层层设防。

据探得消息，盛典或在三日后提前举行，一旦开始，怀王将发布‘改朝檄文’，副将军力趁机会合……”他说到此处面露惊惧，“那时，你们就毫无机会了。”

沈易强压胸痛，勉力起身：“还剩三日？看来怀王党已收拢七八成兵力，赵尚书也在主院某处。我们必须趁此最后时机潜入主院，取走檄文或调兵令——以此与账册一并送出城交给朝廷。”

柳如絮抚刀，冷冷补充：“不仅要取证，也要救更多城中百姓。昨夜副将牵制力虽被铁鱼帮骚乱所扰，可一旦他们稳定下来，少不得全城搜查。越拖越险。”

顾清绮眼眶含泪：“若真再潜入……怕会是血战。”她目光扫过沈易与柳如絮的累累伤势，一阵心痛，却知此刻退无可退。

京城

大殿内仍是议论纷纷。有人称“怀王盛典似提前举行”，亦有边关急报佐证“副将大军已进逼”。皇妃与柴将军眼看情势恶化，心急如焚，却无沈易确切回信。

皇妃沉声：“若怀王在盛典直接宣布即位，再把我等列为逆贼，反倒是大明正统受污蔑……沈易若能在此之前呈上怀王‘调兵檄文’，我朝堂即可先发制人。否则恐成被动。”

柴将军拱手：“娘娘，臣已在都城做好三层防御，一旦怀王举兵，我们可力守。但愿沈易能如期破局。”

皇妃凝视窗外阴云翻涌：边关烈火、王府临爆，她只能在孤独中竭力维系大局。若沈易失败，怀王合兵逼宫便势不可挡。

回到怀王城，沈易、柳如絮、顾清绮与铁鱼帮头领在院内聚集，又有数名江湖好手赶来。头领环顾众人：“我们昨夜放火搅乱王府外围，虽救下沈大人，却也暴露了。副将势必搜寻我帮。若要再闯主院，不可无缜密计划。”

柳如絮微微点头：“城门恐早封死，即使拿到檄文也得突围。最好在夜里分组行动，你们制造外部更大动静，引副将调兵出府；我与沈易、顾姑娘趁机进主院找赵尚书。”

刀客头领犹豫：“沈大人伤势过重，如何再拼？万一半途倒下……” 沈易稳声：“我可打最后一场，生死无妨。若我殒命，也请你们护柳如絮与顾姑娘带证物脱城。”

那头领敬佩地拱手：“好！咱们再结一次死盟，愿与沈大人同进退。若真要血战，我铁鱼帮亦无惧。”

顾清绮眼中含泪，却也振作：“我助你们分辨王府内礼制路线；赵尚书多半在后堂书房等处，那里或存‘檄文’原本。”

与此同时，在怀王府主院。夜雨虽过，院内地面仍湿滑，却见副将与赵尚书站在大堂门口，指挥下人布置彩绸华盖，修饰盛典舞台。

怀王尚未现身，但已隐隐可见整个堂前气象华丽，似准备隆重仪式。

赵尚书挺着受伤的腹，嘴角略带冷笑：“若再过两日，殿下亲临此堂，外藩使节、各路将领皆汇聚。那个时刻，本官将以礼官之名，联合罗礼官宣读‘王命檄文’。朝野新局定矣。”

副将捋刀嗤笑：“沈易那厮是否还想挣扎？昨日他与铁鱼帮越发嚣张，可我已下令全城搜剿。就算他侥幸逃过，也翻不了浪花。”

赵尚书阴森点头：“此城终究在我等掌控，老夫只等大典启动再收拾他的罪名。本想更快擒杀，可既然他自寻死路，也好把他当祭旗，增殿下之威。”

时光如梭，一晃到第四夜。距盛典仅剩两天。沈易、柳如絮、顾清绮于铁鱼帮总据点再次严阵待发。沈易额头冷汗涔涔，但在柳如絮的搀扶下依旧站立，神色坚毅似火。

铁鱼帮头领沉声：“大人，今夜我等再举大骚动，放火攻打府中巡营。你们伺机潜入主院后堂找赵尚书或檄文。若成功，明日咱们便突围出城。”

沈易点头：“只盼此夜一搏能奏效。大乱中，我或许还可拿下赵尚书本人。纵死亦无憾。”

柳如絮握刀：“你的命可别轻易扔了。我还得和你回京复命。”话虽淡然，却掩不住她语气里的深情牵挂。

顾清绮轻吸一口气：“好，事不宜迟，咱们分头吧。”她手持一把匕首防身，神情既害怕又坚定。

出发前，一名铁鱼帮弟子忽然禀报：“有人在巷外说想见沈大人，似自称王府里有仆从要暗助……”沈易心惊：**内应？**可能是对怀王不满的下人，也可能是陷阱。

柳如絮察看后道：“人已走，说留条字让沈大人到某后巷见面，可判断不了真假。”

沈易略思忖：“能否是真内线？我们不妨分派一两人去察看，我先突入王府后堂，绝不坐等失良机。”

众人都知时间有限，只能多线冒险。事情敲定：猎户与另两名帮众去会那可疑仆从；沈易、柳如絮、顾清绮带核心人手夜探主院。

京城，皇妃坐于御书房内，看着刚送来的边关军情图，发现好几条防线已被“副将党”掺杂，疑似随时会响应怀王起事。她心急，责令柴将军：“若怀王果敢谋反，我们要先做好打仗之备。现在起，京营加班日夜操演。”

柴将军面色苦涩：“陛下病榻不醒，朝堂若再有贰臣阻挠，只怕新政令难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