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渊蚀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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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归墟血月

夜无痕立于镜海边缘，手中无相道种泛着琉璃微光。远处海天相接处漂浮着十二座青铜巨门，门框上缠绕的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那是他三百年前亲手封印的\"时渊族\"禁地。

\"因果镜残片在躁动。\"星璃指尖的三色时墟花突然凋零一瓣，枯萎的花瓣化作血红色粉末，在虚空勾勒出残缺的星图，\"时渊族用溯夜长河污染了归墟海眼，现在整个西溟宇宙的时间支流都在逆向塌缩......\"

话音未落，镜海突然掀起万丈狂涛。夜无痕足下凝结的时间结晶阶梯寸寸崩裂，取而代之的是粘稠如血浆的暗金色液体。这些液体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眼珠，每个瞳孔都倒映着某个正在湮灭的文明——星舰残骸在虚空燃烧，佛国净土被黑潮吞没，甚至连他们脚下镜海的时间涟漪，都开始出现诡异的倒流波纹。

\"归墟海眼被腐蚀了。\"夜无痕的无相道痕突然迸发银芒，在他眉心凝成竖瞳状纹路，\"这不是普通的时间逆流，是时渊族在抽取众生的'存在之因'。\"

突然，最近的那座青铜巨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某种粘稠的黑暗物质，这些物质接触镜海瞬间，竟将海水凝固成腥臭的血色琥珀。十二道猩红锁链从门内激射而出，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具无面傀儡，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流转着夜无痕三百年前封印时渊族的画面。

\"小心！这些是因果镜像体！\"星璃甩出时墟花藤缠住最先扑来的傀儡，却发现藤蔓直接穿过了傀儡躯体，\"它们没有实体，是纯粹的时间怨恨......\"

夜无痕却站在原地未动。当第一具傀儡的利爪触碰到他胸前道痕时，银芒突然暴涨，傀儡体内竟传出溯夜长老的惨叫——那具傀儡瞬间崩解成黑色砂砾，砂砾中浮现出夜无痕当年持剑斩断时渊族命脉的片段：青衫染血，剑锋上挂着半张孩童的脸。

\"原来如此。\"夜无痕伸手接住一粒黑砂，砂砾在他掌心燃烧成银色火焰，\"你们把族人的怨恨炼成因果毒，想用我的记忆反噬道心？\"

剩余十一具傀儡突然融合成巨大人形。它胸膛裂开血盆大口，吐出的话语竟是三百种语言交织的诅咒：\"你封印的不是罪孽，是真相！当年时渊族观测到时间终末，试图用因果镜修改未来，而你......\"诅咒声戛然而止，因为夜无痕的无相道种已嵌入它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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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永劫回廊

当道种银光浸透傀儡全身时，夜无痕眼前突然浮现陌生记忆：幼年时的溯夜长老跪在祭坛前，因果镜碎片映照出的不是未来，而是无数个正在湮灭的宇宙泡影。镜中传来苍老叹息：\"时渊族窥见终末之景，却不知正是这份窥视加速了毁灭......\"

\"夜大哥！\"星璃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两人脚下的镜海已完全凝固，十二座青铜巨门组成环形阵列，门框上的古老铭文正渗出黑血。那些血液滴落之处，竟生长出晶莹剔透的时间晶体，每块晶体内部都蜷缩着婴儿状的灵体。

\"时渊族在孕育'蚀宙之种'。\"夜无痕道痕银光扫过晶体，看见每个灵体背后都延伸出万千丝线，连接着不同时间线的生灵，\"他们想用这些种子寄生在众生的时间线上，通过吞噬存在痕迹来续写种族的未来。\"

突然，所有晶体同时睁开双眼。它们瞳孔中射出暗金色光束，在空中交织成庞大的立体星图。星璃的时墟花藤刚触及星图，藤蔓便以恐怖的速度老化腐朽——这不是时间加速，而是存在本质的侵蚀。

\"退后！\"夜无痕挥袖掀起时间屏障，银色道痕在虚空勾画古神祭文。当祭文最后一笔完成时，整个镜海突然陷入绝对寂静，连星图光束都凝固在半空——这是他用无相道痕强行冻结了局部时间法则。

但下一秒，凝固的星图表面裂开细缝。某种超越时间的低语从裂缝中渗出，夜无痕的道种突然剧烈震颤，他看见自己冻结的时空里，有银色光点正在缓慢移动——那是时渊族用因果镜复刻的\"另一个自己\"，正持剑刺向星璃后心。

\"虚时映影......\"夜无痕瞳孔收缩。这是连古神典籍都列为禁忌的秘术，能在冻结的时空中制造真实伤害的镜像，他必须同时存在于两个时间态才能破解。

电光石火间，夜无痕做了个惊人举动。他将无相道种按进自己胸膛，琉璃状道种与心脏融合的刹那，背后浮现出十二重虚影——从三百年前冷血封印时渊族的青衫剑客，到方才在时骸坟场悟道的守茧人，每个虚影都代表着他某段人生抉择。

\"破！\"

十二个夜无痕同时挥剑。剑气并非斩向镜像，而是斩向彼此。当所有剑气交汇于核心时，时空冻结轰然破碎，星图光束与蚀宙之种尽数湮灭。夜无痕踉跄跪地，胸前道痕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强行融合时间态的反噬，几乎撕碎他的无相道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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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蚀宙之喉

青铜巨门此刻已全部崩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时渊。渊口翻涌的不是黑暗，而是粘稠的暗金色流质，这些流质中漂浮着无数齿轮状的器官，每个齿轮都在逆向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这才是真正的蚀宙本体。\"夜无痕抹去嘴角银血，看见渊口上方悬浮着溯夜长老的虚影。老人怀中抱着破碎的因果镜，镜面映照出的却是夜无痕在时间巨树下的身影，\"你们时渊族......把自己炼成了蚀宙的食道？\"

溯夜长老的虚影发出空洞笑声：\"当年你斩断我族命脉时，可曾想过我们宁愿化身蚀宙，也要吞噬足够多的'存在之因'来续写族谱？\"他手中的因果镜突然射出血光，镜中夜无痕的身影竟开始虚化，\"现在，该让你尝尝存在痕迹被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