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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雨在距离螺壳湾三十公里外的一家汽车旅馆里冲洗照片。暗红色的灯光下,相纸在显影液中逐渐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水下444号殡仪馆、半人半鱼的生物,以及那个庞大得超出理解的阴影。最清晰的一张显示那个疑似礁的生物正伸手触碰透明屏障,指尖与屏障接触的位置产生了奇怪的波纹。
手机震动起来,又是那个“S”的号码:“别停留。它们能追踪照片的气味。”
渡雨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回复道:“它们是什么?”
“深海居民。你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
渡雨将所有照片摊在床上。这些影像如此清晰,细节丰富得可怕——水下建筑的砖石上刻着与渔村石碑相同的鱼形符号;半人鱼生物手中拿着类似人类骨骼的工具;而那个巨大的阴影中,隐约可见某种建筑结构的轮廓,仿佛那生物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城市。
他拿起父亲留给他的老式相机仔细端详。这台1940年代产的徕卡IIIc从未让他失望过,但能在444号殡仪馆内正常工作,拍下其他电子设备无法记录的影像,这绝非偶然。相机底部有一个他从未注意到的微小凹痕,形状像是一条盘曲的鱼。
窗外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爬行。渡雨悄悄拉开窗帘一角,看到旅馆停车场的地面上有几道闪亮的水痕,一直延伸到他的房门下方。他屏住呼吸,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带着水音的喘息声。
手机再次震动,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它们找到你了。浴室镜子后面有通道。”
渡雨顾不上收拾照片,抓起相机和背包冲进浴室。镜子看起来普通平常,但当他用力推一侧时,整个镜面旋转起来,露出后面狭窄的维修通道。他挤进去的瞬间,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和一种他从未听过的、介于蛙鸣与人类呻吟之间的怪声。
通道又黑又窄,散发着霉味和海水腥气。渡雨用手机照明,跌跌撞撞地前行,直到看见一丝亮光。出口通向旅馆后方的一条小巷,巷子里停着一辆熟悉的破旧小货车——海鞘的车。
驾驶座上的海鞘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左耳的鳃裂完全张开,露出里面鲜红的鳃丝。她示意渡雨上车,然后猛踩油门驶离旅馆。
“那些是什么东西?”渡雨喘着气问。
“侦察兵。”海鞘的声音沙哑得不自然,“你拍到了'达贡之子',它们必须收回那些影像。”
“达贡之子?”
海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车开上一条偏僻的沿海公路。夜色已深,月光下的海面泛着不自然的磷光,仿佛水下有无数灯光在闪烁。
“你知道螺壳湾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她突然问道,“不是因为形状,而是因为两百年前,渔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螺壳化石,足够装下整个人。那不是螺壳,是'它'的一片鳞。”
渡雨想起照片中那个庞大的阴影:“那个...达贡之子?”
“只是一个名字,我们不知道它真正是什么。”海鞘的指关节因紧握方向盘而发白,“我祖父说它沉睡在海底城市拉莱耶中,每隔几十年会醒来一次,需要...喂养。”
“用活人?”
海鞘点点头:“一开始只是象征性的,鱼血和祭品。但二十年前,它醒得比以往更彻底,要求也变了。”她摸了摸耳后的鳃,“这就是为什么会有444号,为什么会有祭祀,为什么我弟弟...”
车突然急刹停在一处悬崖边。下方就是螺壳湾,从高处看,那个贝壳形状的小湾此刻泛着诡异的蓝绿色光芒,尤其是444号殡仪馆所在的山坡,光几乎是从地下透出来的。
“它在生长。”海鞘轻声说,“水下那座444号正在向海面上升。当两座建筑连接时,门就会完全打开。”
渡雨想起水下看到的那座镜像建筑:“连接后会发生什么?”
“祖先们称之为'大归返'。”海鞘转头看向渡雨,她的眼睛现在几乎全黑,只有针尖大小的瞳孔,“深海居民将回到陆地,带走契约中承诺的一切。”
渡雨突然明白了那些壁画、祭祀和村民们的恐惧:“整个渔村都是祭品?”
“不止。”海鞘苦笑一声,“契约范围是方圆五十里所有海岸线。螺壳湾只是...起点。”
月光下,渡雨注意到海鞘的皮肤上开始浮现细小的鳞片纹路,手指间有薄膜在缓慢生长。她正在变化,而且速度比之前快得多。
“你也是契约的一部分?”
“我是契约之子。”海鞘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骄傲,“二十年前那晚,五个孩子去了礁石区,四个回来了,但都带着'礼物'。我们的家族成为守护者,确保仪式进行。”她指了指自己的鳃,“这些不是诅咒,是赏赐——让我们能在水下活动,引导牺牲者。”
渡雨想起礁石区的洞穴和壁画:“你一直在试图反抗?”
“只有我。”海鞘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其他人接受了命运。礁...他反抗得最激烈,所以他们把他变成了守门人,永远困在444号里。”
远处海湾的水面突然剧烈翻腾,即使从这个距离也能看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下移动。渡雨的相机自动对焦,拍下了这一幕——数百条发光的线从海底升起,像某种庞大生物的触须。
“为什么是我?”渡雨突然问道,“为什么我的相机能拍到这些?”
海鞘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吗?看看你相机底部的标记。”
渡雨翻转相机,那个鱼形凹痕在月光下似乎闪烁着微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将这台相机交给他时说的话:“有些画面注定要被捕捉,无论代价多大。”
“你父亲来过螺壳湾。”海鞘说,“1947年,作为地质考察队的一员。他们钻探时惊醒了达贡之子,整个队伍只有他逃出来,带着那台相机。”
“这相机是...”
“封印的一部分。”海鞘指向海湾,“水下那座444号不是复制品,而是原件。你父亲那代人把它沉入海底,用相机里封存的影像作为锁。现在你重新拍下了它,封印正在失效。”
渡雨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凑着所有线索。父亲从未谈论过的年轻时代经历,他对海洋的异常恐惧,以及坚持要渡雨继承这台相机的执着——一切都有了解释。
“我该怎么做?”
海鞘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骨制鱼形钥匙:“回到444号地下室,找到影像池。把你的相机沉入池底,可以重新封印通道。”
“就这么简单?”
“简单?”海鞘突然笑了,那笑声近乎歇斯底里,“你知道有多少生物会阻止你吗?包括已经半转化的村民,还有我弟弟。更不用说达贡之子本身正在苏醒。”
渡雨望向海湾,水面上的发光触须现在清晰可见,它们缓慢地向岸边延伸,所经之处海水变成了浑浊的灰绿色。更可怕的是,渔村方向传来一种集体的、非人的嚎叫声,仿佛所有村民同时感受到了什么。
“开始了。”海鞘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月相正好,水温合适,达贡之子今晚将完成归返。”她转向渡雨,“你可以现在离开,带着那些照片去曝光。也许能救其他人,但螺壳湾和所有村民都会消失在水下。”
“或者?”
“或者你尝试重新封印,大概率会死,而且可能失败。”海鞘直白地说,“选择在你。”
渡雨看着手中的相机,父亲模糊的面容在记忆中浮现。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灵异地点吸引,为什么对捕捉超自然影像如此执着——那不仅是好奇心,更是某种血脉中的召唤。
“带我去444号。”
海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释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她发动车子,驶向一条隐蔽的下山路,“因为你也听到了,不是吗?那个呼唤。”
渡雨没有否认。自从离开444号地下室后,他的梦境就充满了深海的景象和一个重复的声音,用他不懂却莫名能理解的语言呼唤着。最可怕的是,那声音让他感到亲切,像久别亲人的召唤。
车子停在距离殡仪馆一公里外的树林里。从这里已经能看到山坡上的异常——444号的墙壁上爬满了发光的蓝绿色脉络,像某种巨大的神经系统。更令人不安的是建筑形状的微妙变化,它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有机,墙壁轻微起伏如同呼吸。
“最后的机会。”海鞘说。
渡雨检查了一下相机,确保胶卷充足:“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
“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影像池就是通道。把你的相机沉入池底,同时说'以光之名,我封印此门'。”海鞘递给他那把骨制钥匙,“钥匙会带你找到正确的路。”
“你不一起来?”
“我有其他任务。”海鞘的表情变得坚毅,“达贡之子不是唯一需要被封印的存在。”
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什么东西正从海湾向山坡移动,所经之处留下一道发光的黏液痕迹。渡雨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等等。”海鞘拉住他,突然吻了他的嘴唇。她的嘴里有浓重的海腥味,但唇出奇地温暖,“为了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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