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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庸的视线开始模糊,雪地上的血迹渐渐晕染开来,像极了那年春天阿沅打翻的胭脂盒。他记得那天阿沅穿着新做的桃红色嫁衣,站在梨树下等他来接亲。春风拂过,雪白的梨花瓣落在她的发间,像是撒了一头的碎玉。

“我愿意的。”阿沅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林庸心上。她低头绞着衣角,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林庸笨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在铁匠铺打了三个月的银簪——簪头雕着朵小小的木槿花,和阿沅发间那支一模一样。

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每天清晨,阿沅都会在林庸练刀时煮好一壶茶。茶是普通的粗茶,但她总会在里面加一小把晒干的桂花。林庸收刀时,茶温总是刚刚好。有时他故意放慢动作,就能看见阿沅躲在窗后偷看,被发现时便红着脸假装在擦桌子。

阿沅酿酒的手艺极好,尤其擅长酿一种桂花甜酒。每年八月,她都会带着林庸去后山采桂花。林庸负责摇树,阿沅在树下铺开白布接花。金黄的桂花簌簌落下时,阿沅总会咯咯地笑,说像是下了一场香雪。有一次林庸摇得太用力,满树的桂花都落了下来,把阿沅埋成了个桂花人。她气得追着林庸打,最后两人一起跌坐在桂花堆里,身上香了好几天。

他们的儿子林昭出生在腊月,他们夫妻喜欢喊他阿昭。那天下着大雪,林庸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把一柄新打的柴刀都捏变了形。当稳婆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出来时,这个曾经单枪匹马挑翻山贼寨的刀客,腿软得差点跪在地上。

阿昭长得像阿沅,尤其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许是有个爱喝酒的爹,和一个开酒窖的娘,小家伙刚会爬时,就总爱往酒窖里钻。有一次趁人不备,竟然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大口,醉得小脸通红,睡了一天一夜。阿沅又急又气,罚林庸三天不许喝酒。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就偷偷塞给丈夫一小壶温好的酒,小声说:“少喝点,别让阿昭看见。”

他们的小院里有棵老梨树,据说是阿沅祖母年轻时种下的。每年春天,满树梨花如雪般绽放。阿沅总爱在树下支张矮桌,粗陶碗里飘着几片梨花瓣,茶汤清亮见底。林庸练完刀回来,总能看见她坐在那里缝补衣裳,阳光透过花枝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儿子阿昭五岁那年,用烧焦的柳枝在院墙上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最高的那个手里拿着根棍子,他坚持说那是爹爹的刀,中间的那个头发画得特别长,最小的那个头上顶着个可笑的圆圈。

“这是阿昭的帽子!”

阿沅举着扫把追出来骂“小混蛋,把你娘画的这么丑”,却任由那些涂鸦留在那里整整三天,直到一场大雨将炭痕冲刷得模糊不清。

林庸的视线开始模糊,雪花在眼前结成白色的帘幕。恍惚间,他看见阿沅站在梨树下向他招手,鹅黄色的裙摆在春风中轻轻摆动。阿昭蹲在墙角,正用木炭画着新的涂鸦。老梨树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极了此刻漫天飞舞的雪花。

“该回家了,”他轻声呢喃,“这么久没回家,阿沅该担心了。”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鲜血在雪地上蔓延开来,宛如那年春天飘落的梨花,安静而绚烂。

那晚他本该在家的。但里正家娶媳妇,非拉他去喝喜酒。回家时看见院门大开,门槛上留着半个血脚印,脚印很熟悉,是他给阿昭新做的鹿皮靴的纹路。

厨房的蒸笼还冒着热气,阿沅最拿手的荠菜包子散落一地。影卫的制式短刀插在米缸上,刀柄缠着的黑鲨皮还沾着面粉。他抱着阿沅渐渐冰冷的身体时,发现她右手小指上的顶针还是温的,她死前还在缝补阿昭白天刮破的衣裳。

林庸跪在地上,怀里抱着阿沅渐渐冰冷的身体。她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阿昭的小褂子,像是临死前还想护住什么。

阿昭就躺在不远处,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脖颈上一道细如发丝的勒痕,已经没了气息。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截断掉的木炭,那是他平时最爱在地上画画的工具。

林庸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像是野兽濒死的哀鸣。他缓缓站起身,从墙上取下那把燕翎刀,在寒鸦刀断了之后阿沅给他打的新刀,他还从没用过这把刀。

刀锋出鞘,寒光映着他血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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