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平行的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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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坟修在院子后面,周围没有很多装饰,就连象征庇佑家族长兴的常青树也没有栽种,只是立着个象征着尸骨所在的木碑,似是因风所起的刻痕,轻描淡写地印着他的名字和年月,除此以外便再无任何特征。
“我虽然恨你,但毕竟奶奶还活着,既然她愿意认你为‘我们’一家人,那至少在她的心里,至少以前你还是有过好的地方……”
我自言自语着,坐在黄土坡上的视野很开阔,四处了望下去,几近将整个厂区的土地尽收眼底。然而纵使有这么宽广的世界,逝者也没办法寻得那归途的道路,便只能在地下翘首盼望着,默默为他们的家人和后代祈福。
这些,是我打小就听说过的传统,但更多的意义主要还是当初自己刨坟的时候被当作例子来说教,于是当时对此不屑一顾的我,自然是毫无敬畏之意。
“说点心里话,其实我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你走了这件事,本来还有点想要再来刨个坟的意思……但不知怎么了,现在突然就感觉那真是很幼稚的行为,就算真的去做,也没办法解气。”
说着,惹人烦躁的风浪不合时宜地吹袭而过,所留下的仅仅只有孤独的喧嚣。
“咱家以前还是有挺多人的,虽然大部分我都没怎么见过,毕竟你总是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怒斥我们……但到了今天,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奶奶了,而她是已经半截入土的人,就像黄老汉那样,一年两年下去……到时候,总会和你团聚的。”
莫名的情绪,仿佛我们祖孙两人之间曾经的怨仇都烟消云散,然而这绝非是原谅,也不可能会是遗忘,硬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只能是在心中无处安置的释怀。
“有时呢,我偶尔会想,这难道是什么诅咒吗?凡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无一例外都遭过残酷命运的戏弄……我就像是被污染的童话故事主角,不论再怎么挣扎,身边的人也都会迎来不幸……咱们家是这样,沐也是如此,就连矢车菊那样的孩子也不例外。”
虽然过来人会以很是轻松的语气来调侃过去的痛苦,然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却怎么样都没办法改变,也许我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却唯独对不起任何与我交好的人。
感慨着,我站起身来拍去尘土,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远方的车站上。
“说来也是好笑啊,人走茶凉,这样简单的道理,就连小孩子都能够明白。满足于当下的蝇头小利,于是就连人命都可以弃之不顾……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升米恩,斗米仇……”
只是因为有钱可以赚,于是就算母亲帮村民们再多,他们也可以转头将她出卖,也难怪后来母亲的态度会转变那么大,彼此之间的裂隙也越发可怖,直到最后一把火焚烧了所有的善意,也带来了一辈子无法忘却的仇恨。
“被当作棋盘上的棋子利用,到头来却毫无自知之明……真以为那些涌入的厂子是为了发展这样一个小破县吗?结果就连本是真正带着他们致富起来的机械厂都受到了牵连,渐渐地被迫卖出去转为民营……呼,不懂得感恩的家伙们,就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啊。”
于是,当幕后之人的目的达到以后,西南县就成为了被抛弃的存在,原本承诺过的所有条条框框皆为一纸空文,到头来究竟谁有谁获利了呢?说到底赢家只被允许有一人罢了。
“夏红……新海是有不少叫这个名字的人,但我想应该都不是令堂。”
电话里,卅警官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奈,毕竟要追查一个几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人,本身就是件难以下手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也愿意点头帮忙,花了不少时间去调取了相关的资料。
“要么是性别对不上,要么就是年纪对不上……我觉得有种可能是,令堂改过名字,她以前应该不叫夏红。这样的话就算从新海去往中河省,我们也没办法查到……你家的户口本上,应该会有记录的才是。”
“关于这一点,我从没有听说过她有另外的名字。”
父母都姓夏,同姓连结的情况虽然比较少见,却也不是特别稀少的存在,而自打我记事开始,就从没有听父亲喊过母亲其它的名字,就连奶奶提到母亲的时候,也是喊她“夏红”。
也许她确实改过名字,但既然连长辈们都不知道,当时年纪尚小的自己,又怎会知晓。
“至于户口本,其实连我自己到现在都感到很奇怪……父亲的信息都是再清楚不过的,然而却没有记录我母亲的情况……是的,任何情况都没有记录,也就是说在法律意义上,以前的我是完完全全单亲家庭的孩子……”
“连户口都没有吗?嘶……这可就有点棘手了……”
四年以前,秋先生也曾有过类似的表示,皱眉扶额地说着如出一辙的话,然而那会儿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联系“桥”帮忙处理自己脱离地下善后的事情,以及该怎么样去应对官方的调查。
现在想来,我还真是个不孝子。
“如此一来,还真是很复杂的情况……不过,夏辉老弟,我倒是还有一个猜想,虽然多少有些冒犯,但也应该告诉你,这样也许能有些什么新的理解……”
“那你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大概能猜到内容,毕竟就连愚笨的自己也隐约可以想到这种可能,只是当这件事本身真的被点破的时候,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有些难过。
“有种可能是……令堂在新海的身份有问题。她可能是在逃人员或者黑户,毕竟几十年前那会儿,虽然社会也已经安定了不少,但仍有这样的人流落在各地……结合种种奇怪的痕迹,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黑户啊……”
长久的沉默,我凝视着空旷的天空,仿佛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母亲,在一瞬之间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你也别太沮丧了,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推测,毕竟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我们这里的记录有不全或者模糊的地方……而且,夏辉老弟啊,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前的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不想查,而是因为种种不可抗力,实在没办法去查。”
“我能够理解,也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卅警官。”
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官方的人,凡事都要按照规矩办事,就算是特事特办,在没有正式的公文以前,卅警官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而我的事情并不足以让他们全力以赴。
我虽是特殊的人,却也只是个个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公与苦难,并不是自己的一言堂就可以决定先后的存在。
“嗯哼,我爸爸就是这样的,虽然平日里没个正样,不过谈到公事的话就会很严肃,所以抱歉了夏辉先生,既然他都查不出来什么,那我就更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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