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虎牙滩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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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望着瘫坐在栏楯旁仍喃喃自语的将领，眉头微微一蹙，轻叹一声说道：“咬金，你平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被这战事折腾成这般模样。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非要跟着来虎牙滩遭罪，而不与单大哥一同去当阳道设伏呢？”

原来这人正是程咬金。听闻此言，他猛地撑起上半身，满是冷汗的脸涨得通红，摇摇晃晃地挺直腰杆，浑浊的眼珠里迸射出不服气的光芒：“徐懋功！休要小瞧了我！不过是呛了两口浓烟......“话音未落，喉咙突然一阵剧烈发紧，猛烈的咳嗽如潮水般汹涌袭来，震得他后背剧烈起伏。

“咳咳... 咳咳咳！“程咬金涨红着脸，双手死死攥住栏楯。徐世绩见状，无奈地朝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水壶递到程咬金颤抖的手中。壶嘴刚触碰到唇边，便传来一阵贪婪的吞咽声。

程咬金靠着栏楯缓缓瘫坐下去，喉间溢出一声绵长的喘息，潮红未褪的脸庞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抹了抹嘴角，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执拗：“都诓我！赶到了公安县，韩将军诓我说，江陵将有战事爆发，让我领着骑兵回援，否则恐迟则生变。”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回了城，单大哥又哄我，说当阳道设伏不过是以机巧杀敌，根本不用拼命厮杀，还把我手里的骑兵都带走了，打发我来这虎牙滩。” 他狠狠捶了下甲板，“哪知道上了你这楼船，表面看着平稳，晃得人五脏六腑都快翻出来了！”

徐世绩望着瘫坐在甲板上的程咬金，无奈地摇头苦笑，伸手再次将水壶递过去：“你这陆上虎将，平日里都是在马背上纵横驰骋，哪里习惯得了这水上的颠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起伏不定的江面，“有些人天生就受不了船晃，莫说你这初次登楼船的，就算是久经风浪的老水手，遇上大些的风浪也难免会头晕目眩。”

正说着话，副将突然挺直腰板，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将军！各营已按部署就位，时辰已到，请示下是否全线出击，围剿残敌？”

徐世绩目光扫过天边渐渐下沉的落日，眉峰陡然一凛：“动手！令各船全速合围，务必在天黑前解决残敌！”

程咬金见状，强撑着借助栏楯的力量起身，然而手脚依旧绵软无力，试了几次，身体却不听使唤，刚直起身子便又跌坐下去，溅起甲板上的积水。他不甘心地又捶了下栏楯，冲着徐世绩喊道：“等等！带我...... 咳咳...... 带我一起！”

徐世绩看着程咬金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但战机稍纵即逝，战事当前容不得半点疏忽。他沉吟片刻，对副将说道：“扶程将军到船舱中歇息，好生照料。” 副将领命，正要上前搀扶程咬金。

程咬金却一把甩开副将的手，双眼圆睁，怒视着徐世绩：“徐懋功，你莫要小瞧我！我虽此刻难受，可杀敌的本事还在！你若不带我去，我...... 我日后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徐世绩深知程咬金的脾气，若强行将他留下，恐怕他心里会记恨许久。思索间，楼船突然晃动了一下，程咬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徐世绩赶紧伸手扶住他，说道：“咬金，你若实在坚持，便随我一同督战，但你须得在我身旁，听命行事，不可擅自行动，以免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