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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不团圆,家人何处遭罹难。
在那个一眼望去寂静无声的夜晚,加藤美子肩上搭着雪色的披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皎皎的月光,正被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情谊至深的词句神有所往。如果自己不懂得汉语,哪里知道古人在这个喜庆团圆的节日大醉后想到自己的胞弟,留下了不仅仅是情深意美的词句,更是道出万世人们想说却言之不尽的心声。孤寂难解是离愁,盈盈脉脉绕心头。这时候的加藤美子更加想念自己的母亲。在别人眼里连提起想念亲人都显得很不仁义,看看那些从岛国来到海连湾的人都干了些什么?烧杀抢掠,简直失去人善良的本性,使别人失去亲人自己哪里还有资格说对亲人的思念。连以往到深秋还舍不得离开不断鸣叫的大雁都出现了罕见的怪相,唯恐在这里丢掉性命早早的悄悄的离开了海连湾。在这里,人们背地里把岛国人叫做侵略者。加藤美子不止一次想到莎士比亚说过的那句话,“人们往往用至诚的外表和虔诚的行动,掩饰一颗魔鬼般的内心。”在这里,侵略者连表面假装的掩饰都扯得精光,直接肆无忌惮干着魔鬼般的罪恶。
加藤美子痴痴的望着窗外,朗朗的月光把海连湾分成了两个明显的世界,一个是银光灿灿明亮的世界,那是侵略者没有入侵,海连湾人祥和安生的世界;另一个是被遮挡了月光黑暗的世界,那是侵略者以及帮凶到处横行的世界,是被侵略者害惨充满饥饿、疾病、随时有可能被夺取生命的瑟瑟发抖的世界。被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发出了一个又一个声音的呼喊,“我们要和平!不要侵略!我们要平等相待的生活!不要残暴压榨下的奴役!”
一声深深的叹息使深沉的夜晚平添几分惆怅跟悲凉,站在隔着一个房间窗前的姑娘清晰地听到另一个窗前少东家的叹息。加藤美子在利民堂二楼西侧临街的一间雅静的屋里住了下来,是利民堂一天里阳光最先光顾的地方,是除了最东侧老东家外最好的房间,是平时给远道而来最尊贵客人留宿备用的。海连湾被鬼子侵占以后,到处一片萧条,平时跟利民堂交往过密的药商也都断去了音讯。
那声叹息使加藤美子本不平静的心像一颗威力超大的炸弹响过后她的心跟着大地一起在颤抖一样。心里在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男人的感受?他是在为生意的惨淡发愁吗?显然不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在乎生意好坏。他是在为这可怕的世界发愁,在为自己堂堂一介男人不能奈何倭寇在海连湾横行发愁。听听他自言自语地说啥就知道了,“世上从没有过的道理,侵略者跑到别人的家里安心的过起了日子,倒使主人连一张安睡的床都不能!男儿报国死战场,人生到了不可悲。”在这原本充满丰收喜庆的节日里,眼前却是一张张愁苦的脸,脸上挂满了对生活无望的表情,一双双眼睛里透着敢怒不敢言的光芒。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不停地在问自己:怎样才能活下去?难道就这样活下去了吗?这样也算是活着吗?誓死不为奴,为奴不可活!
那晚,加藤美子没跟李明义说上一句话。自从来到海连湾加藤美子被人像死人一样抬进利民堂,就再也没离开过,被这里成为魔鬼头子的父亲意识到把女儿带到这儿是最是失算的一件事,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弄不好会成为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他最疼爱的人,怕她真的死在这里,只好任由着她的性子想怎样就怎样。他总也弄不明白,她好像前世就跟这里的人是有缘的。用这里人的话,怎么就生出一个胳膊肘子往外拐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女儿来。
那晚,加藤美子知道少东家跟自己一样不能安睡,尽管她站在窗前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认为他一定知道自己也跟他一样站在窗前,在用心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无形的屏障尽管再近的距离也难以拉近他们之间那种感情,但是没有锚地情感的小舟在风浪的涌动下怎么会安稳的停在那里不动,总是情不自禁的向给她带来安全的彼岸靠近。
少东家不管有人没人总是毫不避讳不厌其烦的略带京剧唱腔大声地唱着,确切的说是吼喊着,“怒发冲冠,凭栏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豁出去,杀他个满江红。”以前被老东家一听到少东家这样的腔调,总是紧皱眉头,有时还会略带怒气地喝止,“闭嘴,哪有像你这样糟蹋国粹的。”因他的嗓子就像猛然遭到山洪冲荡的小河沟,到处乱窜的颤音竟没有一个搭在调上。如今老东家听见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他怎样糟蹋也不管了。
加藤美子倒为这个有些才气的敢作敢为可爱的男人心生爱慕。这种爱慕的牵引使她更加坚定的跟他站在同一个角度看世界。这种在别人看来有违常理的背叛完全源自人性道德、真理、善良的驱使。
不可否认,华夏的历史是残酷战争的历史,即使再残酷的战争,即使遭遇再残酷的不过的人口扫灭,都有兴旺发达的时候,所有的战争都是民族内部矛盾的战争,矛盾越大战争越惨烈、民族文化不但不会受到战争的影响,甚至在战争里不断得到精华的淬炼。任何一个理智健全的人都会想到,真正损害本民族语言文字民俗文化的是不容置疑的民族罪恶。
侵略者在海连湾到处横行的日子里,加藤美子白天旁若无人的坐在利民堂的角落里翻看着各种书籍,誓死不离开利民堂与利民堂同存亡的消息带着几分诡秘在侵略者中悄悄传开,那座落座在海连湾城市中心几百年利民堂的古建筑像侵略者的克星,给冒然从此经过的侵略者起到闻声震慑的作用,凶恶的人只是表现在对别人生命的冷酷无情,实际贪生怕死孬种的欲念一点也不比别人少。有加藤美子的存在那些没有彻底失去理智的侵略者绝不敢踏入利民堂半步。不管怎么说有加藤美子在利民堂是安全的,走进利民堂的人也是安全的。人们并没有因为她带来的安全而感激她。相反,无奈的痛恨下,有人把无法辩驳的跟侵略者同流合污的罪名安插在利民堂的头上。加藤美子在利民堂忍受着人们对侵略者无可奈何的惨恶,把仇恨变成一双双冷峻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刀子投到她精神的肉体上。
粗略的理解,使加藤美子发现汉语语言文化的发展跟大汉民族的兴衰是紧密相关的,或者说大汉民族发展的历史就是汉语语言文化转变的过程。从诗三百四言兴起,到楚辞,再到唐律的五言七言,再到宋词元曲,再到白话文的出现,文化由少数人阳春白雪的雅趣变成到处下里巴人合唱的大众化,民族意识也在发生着彻底的改变。民族的脊梁也越加变得刚正不阿。任何违背民族意愿的野心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多年以后,她再读那段历史的时候,为那些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的家伙竟不如自己一个姑娘当初的预判有先见之明。从那时起加藤美子对于汉语言文学的追求不曾停止过脚步。多年以后,尘归尘,土归土。早已成为她丈夫的李明义指着一则带有对汉语语言文学评论的文字说:这纯粹是对汉学文化欠缺深入理解的谬论。刨除他对就已离开母国深深缅怀的情谊,加藤美子对汉语语言文学不断追求的造诣已远超李明义的理解能力。尽管他并不认为那样的论谈完全没有道理,但凭着她对汉语语言文化执着的偏爱,却倾向丈夫的观点。
岛国以无条件投降结束了那场侵略战争,重建的家园后史无前例繁荣的东方大国,把所有战乱后不堪入目的情景,除了留下文字跟影像教育后代落后的下场跟耻辱,一切都深深埋在地下。随着汉语语言文化在世界的兴盛推广,在岛国那些在战争中没有捞够好处或者已经失去人性一下被控制起来再也无处释放的魔鬼,凭着对汉语语言文字粗浅的理解能力,借机人云亦云发表带有诋毁的言论。说汉语言文学只善于抒情,缺少或者根本没有长篇诗史的文学着作流传历史。加藤美子觉得不可置辩。汉语言文学的发展与由来已久的炎黄子孙性格是不可分割的。汉语言文学把史跟诗分开相提并论。诗歌总难离开虚构夸张,笔墨纵情任挥洒,畅意抒怀随我心。史书却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下刀落笔慎斟酌,唯恐情深史不真。外国人说也就罢了,国人竟有跟风崇洋媚外,挖掘其中不足跟短板弱化自己的文化,似乎吃了几千年的饭食突然觉得不好吃了。正如那位伟大的文学家在岛国留学遭受被人欺负时说的,“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真的是那样吗?历史明证,中国早已把“弱国”二字当做耻辱碾碎在脚下,昂首阔步挺直腰杆向前迈进!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站出来不断诋毁汉语语言文化。
汉语言文化历史演变最早,啥样的风浪不曾经历过。华夏的历史多是充满血腥战争的历史,华夏民族是在战争中求和平的民族。也许根本不提倡把仇恨写成史诗挂在嘴边供人天天拜读。不是缺少史诗的干才,而是这里的气候不适合那种独道才干的雨生。太史公的史书使人读来不赞叹咋舌吗?只是汉语言文化在推广的过程中,遭受太多的恶意阻碍,使世人缺少对汉语言文学理解赏识的机会。没有本民族语言文字文化的佐证,很难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就是这片土地亘古不变的主人。多年不断的探索使加藤美子发现,岛国的文字没有像汉语言文字经历从甲骨文演变的漫长的历史过程,与汉语言文字似是而非中不能不使人怀疑,岛国的文字是从汉语言文字的基础上改变了原意转换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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