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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小卒也敢口出狂言?”
这一声怒吼如惊雷炸裂,在血腥弥漫的战场上激起层层回音。
陷马坑内,马超银甲染血,狼盔上的红缨已被火焰燎去大半。
坑底散落着十余具西凉亲卫的尸体,他们至死都保持着护卫的姿势,铁甲上插满箭矢。
“贾逵小儿!”
马超怒发冲冠,拔出坑内一杆断裂的长枪,枪尖犹自滴着鲜血。
他臂上肌肉虬结,银色护腕在火光中泛着冷光,猛地将长枪循声掷去….
长枪破空时竟发出凄厉尖啸,枪身周围的空气都因急速摩擦而微微扭曲。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贾逵身旁亲卫举起的包铁木盾应声炸裂。
枪尖穿透三层牛皮,余势未消地扎进盾后士兵的胸膛。
那亲卫连退三步,铁靴在冻土上犁出深深沟壑,最终仰面倒地。
贾逵脸色骤变,他急退数步藏入亲卫阵中,手中令旗猛地劈下:“放火箭!”
“嗖嗖嗖——”
霎时间,漆黑的夜空被火雨照亮,数千支裹着油布的箭矢划出猩红轨迹,宛如地狱飞来的萤火。
箭雨覆盖了方圆百步的陷马坑区域,箭头燃烧的油布在空中拖出扭曲的烟痕。
有些箭矢在半空相撞,爆开璀璨的火星,如同战场上空绽放的死亡焰火。
“保护大王!”庞德暴喝一声,魁梧身躯如山岳般挡在马超面前;他反手解下猩红披风,在头顶急速旋转,打落数支袭来的火箭。
披风很快燃起熊熊烈火,庞德却恍若未觉,铁甲下的肌肉块块隆起。
而坑底铺砌的枯草瞬间化作火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坑壁,将潮湿的泥土烤得龟裂。
浓烟如毒蛇般灌入坑中,马超剧烈咳嗽着,视线开始模糊。
“大王...”庞德声音嘶哑,他半跪在地,双手交叠成梯,“末将护您上去!”
说话间,一支流矢穿透他的肩甲,鲜血顺着铁甲纹路蜿蜒而下,滴在灼热的泥土上发出“嗤嗤”声响。
马超正要踏着庞德的手跃出深坑,忽然——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撕裂夜空,那是羌族牛角号特有的呜咽,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声音来自渭水方向,起初只是隐约可闻,转瞬间便连成排山倒海的声浪。
紧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颤,细小的石子在地表跳动,仿佛大地也在恐惧着什么。
马超猛然抬头,染血的发丝黏在额前。在火光与夜色交织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洪流正漫过雪原。
月光照在无数弯刀上,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
为首将领头戴狰狞狼盔,狼头处垂下两条雪貂尾,正是西凉大将军马岱。
“是子岳!”庞德喜极而泣,铁血汉子眼中竟涌出浑浊泪水。
马岱身后,上万羌骑如狂风般席卷雪原。他们身披皮甲,脸上涂抹着靛蓝战纹,口中发出野性的呼啸。
马蹄践踏冻土的闷响汇聚成滚雷般的轰鸣,骑兵阵型两翼展开如大雁振翅,中央突前如枪尖,正是西凉铁骑最擅长的“雁行阵”。
另一边,贾逵大惊失色,他手中令旗疯狂挥舞,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撤!全军撤退!”
明军弓弩手如退潮般向后涌去,铁靴踩踏着同伴的尸体,有些人甚至丢弃了沉重的弩机。
但仍有数百人来不及撤退,他们绝望地看着席卷而来的羌骑,徒劳地举起圆盾。
“杀——!”马岱长枪挥舞,枪刃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羌骑如镰刀割麦般冲入明军阵中,弯刀划出无数银弧,一颗颗头颅飞上半空,断颈处喷出的血柱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紫黑色。
雪地被鲜血浸透,融化的雪水混合着血浆,形成粘稠的泥沼。
马岱飞身下马,狼盔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他解下腰间绳索抛入陷马坑:“兄长!”
马超抓住绳索攀援而上,银甲上的冰晶在火光中闪烁如星。
当他狼狈爬出深坑时,昔日威风凛凛的西凉锦马超已不复存在。
他的头盔已不知掉去了何处,束发的金环断裂,黑发散乱如狮鬃。
战袍下摆被火焰吞噬大半,露出里面染血的里衣;面颊也被浓烟熏得漆黑,但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子岳...”马超声音低沉,他攥住马岱手腕的力道却大得惊人,“西岸战况如何?”
马岱虎目含泪,狼盔下的面容比马超记忆中沧桑许多:“贾老儿把上郡两部乌桓人也招来了,成宜、杨秋正与之鏖战...”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但末将担心他们撑不了多久!”
庞德抹去脸上血污,急声道:“大王,我军数遭伏击,军心溃散。贾诩又有乌桓骑助战,我军骑兵优势已失。当务之急是沿河西撤,与梁兴、程银合兵,再图后计!”
马超望向东方,瞳孔猛地收缩;那里火光冲天,将夜空染成血色。
燃烧的密林如同大地上的疮痍,黑烟柱直插云霄….
那是他近四万精锐的葬身之所,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无数亡魂的哀嚎,闻到血肉焦糊的恶臭。
他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只剩狠绝:“传令全军,撤往陈仓!”
……
寒风如刀,割裂着渭水西岸的夜空。
马超伏在战马背上,银甲早已失去光泽,变得晦暗如铅。
马鞍旁悬挂的虎头湛金枪沾满血污,枪缨凝结着冰碴。他身后,稀稀拉拉的西凉骑兵排成一条扭曲的黑线,在雪地上拖出凌乱的足迹。
有些战马瘸着腿,有些驮着昏迷的骑手,缰绳松松地垂落。
“砰!”
沉闷的坠马声在死寂的队伍中格外刺耳!
马超没有回头,他只是无意识地攥紧缰绳,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坠马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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