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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十年,也就是谢辞中毒的第九年。
她几乎已经不再外出了。
客栈大部分事务全都交给了杜奇致打理,除了极少数需要她定夺的,也是在家处理。
没事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晒太阳,或者捣鼓捣鼓花草。
日子过得就跟老年人一样。
赵曦和赵媛经常来陪她,常常一待就是半天。
一个喜欢给她讲外面的趣事,另一个喜欢给她读书。
谢辞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经常听她们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有时候半梦半醒间会隐隐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似乎还能看见女孩红彤彤的眼睛。
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末世第十一年,谢辞的这具身体二十九岁了。
这一年里,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一天里有大半天都在昏睡。
晨起时还会咳血。
人早已瘦得不成样子,脸色白得跟鬼一样,仿佛随时就会驾鹤西去。
以至于谢辞已经许久不敢照镜子了。
白琉璃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忧伤。
她的光系异能已经满级了,却仍旧对谢辞身上的尸毒束手无策。
“谢辞,你要走了么?”
某一天,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眼眶红红的。
谢辞坐在摇椅上,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很轻:“是啊,我要走了,这些年谢谢你了……”
白琉璃自嘲一笑:“谢我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谢辞轻轻一笑,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
除了末世最初的那两年,后来的这九年间陪伴她最多的人就是白琉璃了。
而她对她也从一开始的防备,到接纳,再到交心。
她很开心自己没有错过白琉璃这个朋友。
白琉璃微微一怔,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蹲在谢辞身前,用力握住她的手,肩膀轻颤着,哭得泣不成声。
谢辞只是温柔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白琉璃却哭得更凶了,口中不停地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谢辞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不是她,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是她第一次道破自己的身份。
但她知道,白琉璃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仍旧将她前世对原主的愧疚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白琉璃抬起头来,眼含期盼:“谢辞,你说,她会不会也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
谢辞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她这也不算欺骗,毕竟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还不是死了又活了?
白琉璃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至少面上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她用力擦干眼泪,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冷静自持的白琉璃。
末世第十一年末,谢辞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勉强吃下去的食物也很快就会吐出来,不得不靠营养针吊着性命。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快要死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探望她。
有许久未见的时越韩沉等人,有沈家姐妹,有顾明轩一家,有宋教授,还有客栈内的员工……
总之,很多很多人。
他们看她的眼神有惋惜,有难过,还有怜悯和不舍。
堂堂终于不再外出找什么解药了,每天守在谢辞的床前,不错眼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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