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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去职工饭堂时已晚了,才坐定,就有丁亚军在对面坐下来,道:“我坐这儿不影响你发挥吧。”
丁亚军是北山本地人,但丁老师平时也说普通话,语调优雅,话语俏皮,在千叶眼里,这种优雅是由后天强为修造而来,非是生来。丁老师生得未免壮实剽悍些,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尽露雄性的光芒。
“木老师也亲自吃饭呢。”刘老师坐下来,动筷子之前,先以磁性的男中音再次优雅问候。
千叶不能不笑了:“你问的这是什么话,饭不亲自吃,那不麻烦了。”
“现在妇女都解放了,谁还亲自吃饭呢,让男人给喂么。”
“你笑死人了!丁老师。”
“看你整天严肃的,国家兴亡就靠你一个人似的,好歹还有我们这些爷们,告诉你个绝对秘密,你的副高批下来了!捎带把我的也批下来了。”
“这也叫秘密!还捎带。”
“那怎么还苦大仇深的,你这妇女还想反天呀,是不是又想着正高了!”
“是,想,想得很苦!”
丁亚军心情不错,很多的时候丁亚军心情不错,好像人世所有的快乐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一次元旦聚会上,丁亚军多喝了两口,愈发绅士地为每位女士敬酒添茶,一会儿,便和身边的两位女教师高声起来:你们这些人,怎么能不相信爱情呢,真叫人绝望;如果连爱情也不相信了,你们还有什么信仰呢,接着就一板一眼讲起一个回肠荡气的爱情故事来。女士皆说那是故事,那是散漫的浪费,那不是生活。
见没有支持者,便让木千叶来声援他。千叶一笑道:“傻瓜才会相信爱情呢。”女同事们为千叶的回答拍手叫好,气得丁亚军发起了小酒疯:“木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千叶看他微醉之态,心里想,他的所谓相信爱情,不过是希望别人相信他一时的爱情,他的相信只是在嘴巴上。慢慢又道:“刘老师满嘴蝴蝶语,很能唯美现实,其实他自己未必就真信了,去吧,去课堂上忽悠那些小女生去。”说得丁亚军站起来,非要和千叶碰杯:“其实吧,木千叶心里还是相信的,但口里却说不信。”
众人皆笑。
亲自吃饭,并且独自吃饭,吃饭成为枯燥的例行工作。
遥远的从前,那个女生宿舍里,木千叶病了,开始还只是腹泻,几天后发展为便脓便血,一天几次的跑厕所。南建设正忙着准备论文,执意要千叶去医务室输液,千叶内急之时还挂着吊瓶,南建设便拿着吊瓶送她到卫生间门口。病了几天,千叶已经满身是气味,满心的羞窘不自在,要他快走,南建设故意笑说千叶变成了臭娃娃,还这么蛮不讲理真理赶他走,看有谁再来理她这个臭娃娃;又找来电热杯熬了小米粥让她喝,千叶没有胃口,南建设笑语劝解:“北山的小米,米中有脂,香而不腻,滋养了一个红色政权呢,你这点小病,喝几次小米粥保管就好了。”见她不喝,便坚持喂她喝。
木千叶病中思亲,而仅仅止于笑谈牵手的南建设待她如此,不禁流下泪来。
“怎么了,是不是怕自己变成臭娃娃了没人喜欢?”
千叶越发想哭。
“别哭,别担心!要是实在没人要了,不还有你南学兄呢!”
千叶又哭又笑。
喝了几天小米粥,千叶渐渐有了胃口,再去上课,已是过了两周。病体初愈,浴池里洗了澡,与南建设在校园外散步,南建设要在人前牵手便牵手,依依随形。南建设道:“这个娃娃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周末,千叶回到与丁勇的家。吃完了晚饭,丁勇听得厨房里一声响,是瓷器落地的声音,丁勇随口便说:“什么都让你给摔坏了。”话音才落,听得厨房里又是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更大的破碎的声音。丁勇一冲走进厨房:“你怎么了你!你想找死!”
“摔碎了。”见千叶正在慢条斯礼的洗碗,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丁勇忍了又忍,愤愤退出,低声道:“不想活了!”
已经是夜色笼罩,千叶提起碎瓷片,下楼去散步。
又是星期天,丁主任一大家子聚餐,这天聚餐恰好来了丁勇的小姨 。小姨笑道:“姐,你家五十块钱都是零钱,那多大的钱才是整钱?”
丁母不知缘故,小姨这才说,前些时和女儿去郊外看牡丹,回来时正好与丁勇两口子上了同一辆车,丁勇要给小姨买票,在口袋里一掏,就问千叶有没有一张五十块的零钱?千叶真拿出一张五十块的零钱买了票。
大姐丁香一听,气冲冲道:“丁勇老就是这么个样子!”
丁勇正在嗑瓜籽,也与众人一起笑了:“当时我真不拿零钱么,你们不信问千叶去。”千叶笑着点头。
丁勇的口袋里永远装着一叠为数不少的百元钞票,并几张极少的零票,坐个公共车啊什么的,有时公共车上也不得不拿出一张百元的大票来,售票员皱着眉头道:“等一等。”或者说:“算了。”
一家人都在笑,包括丁勇也在笑,唯有丁主任一声未吭。
饭菜要好了,丁小芬才拉着女儿奶姗姗来迟,丁母早几遍的恨声说,又是麻将堆里离不了她。丁小芬生得娇小些,一张满是红血丝的脸,抹脂扑粉后,远远打眼一望,便是红颜了,近前一看,那红与脂粉之间的斗争却非常的惨烈,发际的粉脂尤其显眼,但这一点颜色也足够丁小芬以红颜自居。指甲换着颜色染,衣服换着样式穿,哪怕是一次简单的家宴,丁小芬也打扮得从头到脚花枝招展,仿佛是刚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这就和大姐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今天丁小凤穿的是白色重磅真丝西装套裙,脚上是梅红色压花细高跟鞋,口红也是梅红色,整体效果鲜艳、清爽。三妹丁小芳见了,开口便叫:“二姐,你这套衣服还是有形有款!都多少年了。”一边先吃着凉菜一边道:“木老师,你啥时候再买这种贵衣服,这回得买成我的号吧!”小芬不叫嫂子,叫木老师,木教授。
“好啊,看我那些同学哪天再来了兴致,非要我买的话,我就挑你的号。哎,咱们得给这套裙子过生日了吧 。”
哈哈,给衣服过生日,小芳笑得饭也喷了。丁勇在客厅里吃瓜籽,牙齿尖上夹着瓜籽皮,冷冷的道:“哼!”
这套裙子少说也有十岁龄了。这生日千叶记得清楚,丁勇也略知缘由,因此冷冷啍了半声。
木千叶新婚那一年,在北山市内的几位北方大学女同学街头偶遇,就发起了一次集体购衣活动,大家都是新婚或者即将新婚,看上了百货大厦新上的重磅真丝西装套裙,580元,比她们初为助教、中学教师一个月的工资都多。先是若秋不肯买,说她就不是穿裙子的料;千叶也不肯买,因为带的钱不够。不如此说还好,一说就遭到了青莲、静宁、知智围攻,说千叶找了那样的好家庭,一个电话丁勇还不火速将钱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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