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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她肋骨上。

千叶痒得只是笑,终于明白了那个字,不笑了,一脸娇羞,低低道:“两、三岁的小孩才可以那样叫。”

“囡囡,你在我怀里,我就是这样的感觉,真舍不得你,舍不得伤害你!”切切情语,缕缕柔情,轻吻她的睫毛,睫毛上似有幸福的泪雾。

这是爱情的纯金时光,分分秒秒沐浴天庭的光辉。

数年后,当他抱起因为夫妻冷战,无人哄慰而痛哭的女儿,当他好不容易哄女儿入睡,亲吻她含着泪水的小脸,不禁想起了这一幕。让他动了柔情,动了疼惜心的千叶,却成了别人的妻。

开往周湾的车上,沿途的阳光暖洋洋的,田园里的庄稼正在成熟,建设以浓郁的相思消遣着旅途的单调。每次要离开北山市,仿佛就是与女儿的离别,与千叶的离别。

建设在县政府当秘书没过一个月,就有到政府办的白主任来给他提亲。建设说他已经有对象了,白主任以长辈的口气问:“订婚了?”

“没有,还没有。”

“你这后生,没订婚,算什么对象?”

“可是已经和人家说好了。”

“年轻人,你是不是和人家胡来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建设急得一脸红窘。

“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叫啥对象。”

“这不太合适吧!我们已经说好了!”

“有啥不合适,看你精精明明的,怎么竟是个书呆子。今天下班后七点,你乖乖就在秘书室等着!知道么,你来政府办,高区长可是说了话的。”

在政府灶上吃过饭,南建设抬脚就出了大门,习惯性地去钟楼山下散步,他到政府工作不久,已经找到了这个散步的好去处,散步归来,给千叶写信,然后再是写公文。走出一段,突然想到白主任的话,建设犹豫不决,只好回到了秘书室。

高丽娜一进楼道,先打开了高区长的办公室。建设从那种高跟鞋着地的声音里已经可以想象那个女人步态的高调。建设还是坐着,仿佛要真的开始写文件了。几分段钟后,响起了敲门声,那敲门声,就像是又一个白主任来问他文件写好了没有。建设心里先有不悦。

“请进。”建设不抬头,在写文件。

“你是不是南建设?”

“是,我是。”建设只得抬头,但没有再说话。

“我是高丽娜。”

建设礼貌待客,诚恳地说自己已有女友,女友学业如何好,正发愁工作如何安排在北山。万没想到丽娜一腔热情:“我给我爸说一下,就咱们区里哪个单位吧。要不,清川师专吧,虽说由省里直管,但我爸也许能说得上话。”

建设想的正是清川师专,千叶比较习惯校园环境,想不到一件在信里讨论了万千回的大难事,就这样突然有了眉目,建设大喜。一时忘了与高丽娜算是在相亲,明显表现出对高丽娜这般干练豪爽之气的欣赏。建设是欣赏这样的朋友,却无法欣赏这样的女人作为自己的配偶,更不欣赏那一种救世主的态势,这一点,建设也因太高兴,一时忘记了。

天冷了,丽娜已是一天更比一天热情,但千叶还在这深夜里怡然而谈,压根儿不把建设笑着说起的那一件说媒之事放在心上。

“你就不担心我去找别人?”

“不担心,我干嘛要担心呢?”

建设无言以答。

千叶还是靠在他身边,念念道:“建设,你别只是写诗了,写写小说怎么样?”

“我要写了小说,一大半写小说的就没饭吃了,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建设一下就来了兴致。文学是一个容易鼓励狂兴的媒介,抑或,是身边的木千叶鼓励了建设的狂兴。

“狂生者,南建设也!”千叶立刻就从他身边坐起:“何以见得,你倒是说说!”

“不说。”

“说嘛!”千叶牵扯建设衣袖,双目似星,全亮了建设的心智,两眼如水,全膨胀了建设的虚荣。

“其实,天下好书虽多,只细读细悟其中几部即可,狂生南建设最为欣赏佩服的小说不过有数的几部。看《安娜》,真惊为人间至书,这是一部极为深刻的现实主义的作品,读《安娜》,仿佛那样生活就打开在你眼前,对于人生的现实借鉴、对人物心灵的体察、剖析,实在是难得的深刻;《红楼梦》是一部浪漫一点的作品,书卷里游刃有余于人情世俗,但更为关注纯情,关注诗化了的生活,关注精神的追求。两部描写贵族生活小说最大的不同,在于作者观照人生、审视生活的眼光不同:《红楼梦》是在一种荒诞的背景下,诗化人生;而《安娜》是在审查、解剖的视角下书写生活。《安娜》如油画之质感,如木刻之深切,如电影之活色生香,把人物写到好像活在眼前的样子,这个托尔斯泰真历害;《红楼梦》是一幅国画,整体意境悠远、迷蒙,细部又是处处的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把多少“红学家”们迷在里面,如香粉蝶在大花园里打转转。”

“你怎么不说《苔丝》?当初你不也说《苔丝》不错么!”

“《苔丝》嘛,与这两部伟大的小说比起来,可就是小小说了。”

“你胡说什么呀!我最喜欢的小说就是《德伯家的苔丝》。”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那当然!《苔丝》是一首人物命运、性格的长诗。细读它,那句子里的深刻,整个篇幅中的诗化,通篇隐喻的运用,叫你读着读着就不能不放慢了速度仔细咀嚼其中一个句子一段话,想一些问题,而且小说结构又是单线条,整个小说单纯、深刻、诗性。我以为《苔丝》在文学方面所达到的高度,只怕是要高于那两部。

“好,且当你说的有理,但《苔丝》与《安娜 》比起来,犹如一个清俊的小姑娘与一个艳丽的贵妇,毕竟还欠丰富。我是指两部小说的文本,而不是里面的苔丝与安娜。”

“我明白。”

“又比如《红楼梦》的精神高度超过任何小说,

是小说的大泽;但《安娜》的描摹心灵的深度、真实程度是难以超越的,是小说的大海。”

“嗯!”千叶长吁一口气,不再反驳。

“小说的大泽与小说的大海,千叶,你知道这里

的区别么?”

“知道!大泽雾多、有诗;大海浪多,波涛深。”

“好乖!说得真精彩!”建设拉起千叶的手,笑眯眯的摇晃着那只素手。

“嗯,说了半天,若要南建设写小说,会写什么样的小说?”

“一个是中国画,一个是油画,整体当然是得采取中国画的意境之法,但在细部又应学习《安娜》的油画技法,每一个笔触可见,肌理必现,写至肤下一寸的地方,看着很过瘾。事实上《红楼梦》在许多地方已经达观了这样的效果。”

“二者如何无痕迹地天然融合,目前我还想象不来,眼前,我最欣赏清俊如诗的《苔丝》!”千叶抽出手,坐在对面椅子上:“从结构、意境、寓意讲,《苔丝》即单纯又深刻而且优美,我尤其欣赏这样的艺术风格。”

“别和我争了,你喜欢《苔丝》,是因为你的心性与《苔丝》这本小说的风格更契合;单纯、深刻、诗性,你的感觉很对!每个艺术家都有他所适合的领域,根据他的性情,处境,甚至身体状况,在精神领域的探索是不尽相同的。你不可轻易厚此薄彼,况且如今你已经是大学老师了,万不可在讲台上性情用事,

信口开合。”

“我怎么能不性情用事。人眼观物,哪一种观点又是纯客观纯公正的呢?我眼观物,自是万物皆着我之色彩。那个托尔斯泰,显得就他会写小说,恨不得把整个人生、社会的疑惑全由他一个人解释清楚了,结果怎么样?把自己累得钻进了精神的迷宫中,在那么冷的冬天里冷死了。”

“看看,刚才还在叫你不要厚此薄彼!不说小说了,一说小说,你就坐到了我的对立面。来!”

“我是去倒茶。反正我不许你对《苔丝》有微词,你得把《苔丝》放在一流小说的前一二位。”

“好!我没有说《苔丝》不是一流。我只是说,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流的小说那绝对是有高智商、有深度精神探索能力者的作品,是一张伟大的人类精神地图,是心理引导,是一幅社会图景;而不是琐碎的生活沉溺,不是讲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消磨时间。妹妹,你知道了没有?”

“知道啦!”

“这样的小说,你不至于能写得了吧!所以,你不要费那精神。二流,三流的小说,对读者起不到多少好作用,还累死写者,你宁愿不写。你记住了没有?”

“你别管我么,你怎么老管我!”

“木千叶同学,不许撒娇!”

“我没有!我偏就要写!哪怕只是二流的作品,只要有一点创造,就可以写。”

“真是不可教也!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呢,嗯!”

“小说之法,我可是给你说了,你要写就依我的建议去写,写生存之迷,生活之诗,千万别作那讲曲折故事,恶俗细节的末流小说写手,满篇口水,诲色诲盗。那样可就丢了哥哥的人,到时候可别说是哥哥

教你的!”

“我还会诲色诲盗?我才不费那闲功夫呢,女子最高境界的工作不过是添茶、研墨、校字。”

“为谁?”

“为写大书的人啊!你写吧,你写,我就只费添茶校字的功夫就好了。”

“你相信我!能写一部真书?”

“为什么不信,奇迹都是从平凡中创造出来的!”

“哎,小说的事,容我过后再想。就像你只爱《苔丝》一样,我还是比较欣赏诗,对我来说,诗到底来得油然些,再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完成!”

“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比写书更值得去忙的?”

“问婆姨、生儿子,还有许多许多,还有我在农村的那一个家!”

“呵呵,狂生原是俗子一个!还是你想解放整个农村,农村怎么了,乡村是上帝创造的诗意家园,你费那扭曲自然的功夫干什么。”

“你没生在农村,所以你只看到农村的诗意!来,坐我这儿。一个俗子,是不是很令你失望?”

“别人俗气我会无视;哥哥入俗,我权且当作是入真。真,才是大诗,是油画,是《安娜·卡列妮娜》。”

“千叶,为什么总是如此高看我!也许,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瞎猫碰上了呆老鼠吧!”

“这只老鼠原来在这儿啊!害得我到政府办空跑了一趟。”门突然被推开,惊得建设、千叶慌忙分开。

“我在门外听了半天的房,听二位娇声娇气,以为有什么好戏,结果害我站得双腿发冷,也没有一句关键的。建设,和她这样谈恋爱你烦不烦,你累不累?”

“没办法,得先哄着她。半夜深更找我干什么?”

“你还知道半夜三更,半夜三更了你还不走,你还想干什么!”

“千叶,给他冲杯咖啡,看他多辛苦,也不知道他在门外冷了多久。”

“木千叶,你这么个谈恋爱法可不行,你一满不知道建设需要什么,你得跟建设谈谈生儿子的事!”

“别口无遮拦!你有什么事?”建设使了个眼色,因为千叶一闪身躲到立柜后去了,咖啡半天出不来。

“没急事我跑你婆姨这儿来干什么!我要到省上的都市报了,临时招聘,明天一早就走!”原来李小强在乡村中学已两年多,正愁无法和建设等一同进城,便只好去报社应聘。一去就只能放弃正式的教职,这一去也不知能否干得长久,颇有些悲壮意味。

一切都远去了,李小强只是一个省报的正式老记者,再没有任何进步,老婆也只好跟了他去省城的中学暂时应聘执教。而建设突然从一个如日中天的准主任,成为一个羊倌,所有的梦想都不能实现,甚至不能像小弟一样接父母到自己家里住两天。当初所有齐家、显声名的幻想只剩下了养羊挣钱,连南家店的人都说,南秋山的那个大小子,在区政府混不下去了,钻到老山沟里养羊去了。而千叶,还是静坐在那个师院里,听说已经评上了副教授,学院是一个适合千叶的地方,这使建设感到心慰。

爱过的人,在他怀里悄悄低语过的人,还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他心里没有任何理由的装着她,竟然从来没有觉得疲惫,觉得累赘,反倒是因为心里的这一个充满,心由此轻盈了许多。隔着岁月,隔着这同一座城市里却不能自在相见的天涯,每每想到她,心依旧会安静下来,好像身边世俗的杂事一时远去;依旧感觉得到她的一颦一笑还在声响,甚至能真实地感知到她的心跳,她伏在他胸膛上微微的喘息,正如同他此时相思的心在微微跳动。

她已经是别人的妻,这是一种空想,而这空想是如此的真;建设宁愿空想,这如此清醒的梦!

周湾村那样宁静,连寂寞也是那样的结实牢固,养羊场是建设唯一可逃避处,略可寄托自我处,可建设有些怕去养羊场了。建设无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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