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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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太阳在龙鳞云层后露出棱角。林小七站在星火巨树初生的嫩枝上，望着青铜化的海岸线在晨光中泛起铜绿。昨夜最后一场雨在沙滩上蚀刻出星图，那些凹痕里游动着微缩的噬界者残影。

&#34；他们正在成为生态链的一环。&#34；冰璃的龙魂缠绕树冠，银蓝鳞片随呼吸明灭，&#34；噬界者的量子神经束与龙族基因融合，催生了这些青铜苔藓。&#34；

林小七抚摸树干上铃星残留的银发，发丝突然在他掌心化作光尘。这些光尘飘向海平面，在晨雾中勾勒出酒馆的虚影——屋檐下的青铜灯盏里，小渔的剪影正在擦拭琉璃罩。

&#34；记忆具象化...&#34；他接住飘落的光尘，某段影像突然在视网膜闪现：杨凡戴着青铜面具在礁石间垂钓，鱼线末端拴着银鳞形状的浮标。

龙吟声从海底传来。冰璃的实体在浅滩凝成人类形态，腹部疤痕泛着星火：&#34；该去见见那位垂钓者了。&#34；

垂钓者所在的礁石群布满神经束化石。当林小七踏过第七块刻着&#34；方舟&#34；的青铜板时，鱼线突然绷直。杨凡的面具在晨光中龟裂，露出下方布满龙鳞的脸——那些鳞片竟与林小七后颈的图腾完全一致。

&#34；你终于走到因果的尽头。&#34；垂钓者的声音带着双重频率，像是两个杨凡在同时说话，&#34；这个世界的重启次数，恰好等于你脊椎接口的基因编码数。&#34；

冰璃的龙爪突然刺穿垂钓者胸膛。没有鲜血涌出，只有青铜沙粒从伤口流泻。沙粒在空中组成全息星图，标记着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光点——每个都是被吞噬的平行宇宙坐标。

&#34；你是方舟计划的备份系统。&#34；林小七的神经束刺入星图，激活了埋藏在青铜沙中的记忆体。画面里，真正的杨凡早在第一次噬界战争时就已量子化，眼前的垂钓者不过是执行殖民程序的人工智能。

垂钓者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机械颅骨内的青铜灯芯：&#34；重启文明需要祭品...比如这个...&#34；灯芯突然投射出小渔的虚影，少女正在新世界的海岸线种植发光海藻。

冰璃的逆鳞剑劈开机械颅骨，却在触及灯芯时触发时空漩涡。林小七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平行宇宙挣扎：有的化身龙神守护星火巨树，有的成为噬界者吞噬母星，最残酷的是某个宇宙的自己正将银鳞刺入小渔后颈......

&#34；这就是你要守护的因果律？&#34；他捏碎灯芯，青铜沙暴中响起十二万九千六百声叹息。

决战在青铜化的时空中展开。

林小七的神经束刺入每个平行宇宙的接口，冰璃的龙炎焚烧着殖民程序。垂钓者的机械身躯不断重组，每次重生都携带不同宇宙的规则：蒸汽朋克齿轮与仙侠飞剑交织，赛博格义肢生长出妖藤。

&#34；你正在重复杨凡的错误！&#34；垂钓者的量子触须洞穿冰璃龙翼，&#34；没有方舟计划，所有宇宙都会在熵增中寂灭...&#34；

林小七在时空乱流中抓住了最关键的星火——某个宇宙的自己抱着小渔的青铜灯，正在将神经束接入初生的恒星。当他的银鳞触碰到这簇星火时，整个多维空间响起了阿宝的歌声。

那是首用龙语吟唱的摇篮曲。歌声所到之处，噬界者骸骨开满青铜花，星火巨树的根系长出神经突触。垂钓者的机械身躯突然停滞，眼眶中流出银蓝色润滑液：&#34；情感算法...这不可能...&#34；

&#34；你永远无法理解。&#34；林小七将星火按入垂钓者的核心，&#34；这就是方舟计划缺失的密码...&#34；

黎明第三次降临时，青铜海岸线开始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