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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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老师一起围着台球厅转了三四圈，仍旧一无所获。寂静的空间内骤然间响起金属“嗬嗬啦啦”的滚动声，蓝薇抱着焦急的期待转过身去看，原来是刚才来送饭的大叔推着平板车向门外走去，上面放着两个盛潲水的白色塑料桶。

“走，我们去外面的场地再找找，不行的话，我再去问一下班里的学生，有没有谁看见纪昌乐。”

“他出去的时间不是很长，想必也不会走太远。”

说完，两人便分头行动。

午后的太阳被云遮挡，稀疏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寥寥洒落下来。雪地从耀眼的纯白渐渐演变成淡淡的灰色。

这个滑雪场很大，使用面积几乎涵盖了整个后山。下午场内的人跟上午相比也多了起来，几个结伴而来的情侣穿着鲜艳的滑雪服从半山腰一泻而下，滑板冲起的雪末像是从空气中凝结出来的干冰。

如果市立小学包下整个滑雪场的话，还能令人安心些。一想到“纪昌乐不见了”，奔走在刺骨的寒风中，蓝薇的脑袋里瞬时响起类似于午夜时段电视空频的电波声，持续“滴——”的尖锐声响，让她身上肌肉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不见了”这三个字，像是蓝精灵里的格格巫一边搅拌魔法汤药，一边咕叽咕叽念出的咒语。眼前突然闪现出爸妈的脸，妈妈的脸苍白没有血色，爸爸的脸却在离蓝薇越来越近的的地方刹那间鲜血如注。

紧接着，一千一万个模糊的黑色影子一起向着她扑来，他们看起来是如此柔弱无力，可一看见蓝薇，就好像从嘴巴里生出了长长的獠牙。

她听见恶魔在耳边说，我只带你走。

原来，爸爸和妈妈都是在她意识到“不见”之后，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陈老师打来电话，“周围能找的全都找遍了，滑雪场派了很多工作人员也一起帮忙找”，陈向明的声音透露出一种疲倦和担忧。

“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吧。”

她听见他说。

蓝薇走到一棵松树底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两片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很久才勉强发出声音：

“报警吧。”

她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也为了稳住他的，又说：“我再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此刻蓝薇再也顾不上沿路动人的雪景、游客欢乐的笑声，她一路走出滑雪场，试图在嬉笑打闹的人群中找到纪昌乐的身影。

园外，两侧的马路被密密麻麻的汽车占满了。外边比里面还热闹，有卖烤串的，卖糖葫芦的，还有人织起钢丝床，上面摆些小孩玩的泡沫飞机、花灯……

光秃秃的柳树底下，卖东西的大爷大妈穿得鼓鼓囊囊，几个人往小马扎上一坐，围在一起说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气儿，蓝薇的心开始平和下来，周围的景色也跟着平和下来。

穿过长长的车龙，蓝薇继续往深处走。她用手拂着柳树干瘪的枝条，恍然间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呼叫！

蓝薇一下变得警觉起来。

她的内心瞬间又焦灼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仓促掠过大大小小的车窗，玻璃上映出她那被风刺得麻木的脸。

“唔……唔……”

又是一阵细弱的挣扎声。

蓝薇处在陌生的环境下，靠着本能不停寻找声音的来源。全部的精力好像都集中在了耳朵和眼睛上，心情的好坏、冷不冷、痛不痛都层层退到身后。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辆被黑色小轿车掩在角落的封闭货车。车牌是外地牌照，蓝薇全身战栗地移着步子走过去，首先看到的是驾驶座的司机。他是一个大概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头上戴着鸭舌帽。这时，他也注意到了蓝薇，平淡的脸上一瞬间露出惊慌的神色。

绝对有问题！

蓝薇又走近一点，又发现这辆车后面的车门没关严实，车内不时发出重物咚咚撞击车窗的声音。

她断定，里面肯定不止一个人。因为车内接连不断地传出困兽般的呜咽，以及更加卖力的“咚咚咚”的声响，这绝非一人所为。

她壮着胆子走到车窗外，一把拉开了车的后门。

眼前的景象正如她预想的那样！

纪昌乐被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凶狠地锁在怀里。

他在座椅上不停挣扎，那个胖子不耐烦地伸出粗短肥厚的黝黑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

“姐姐！”看见了蓝薇，纪昌乐更激动了，他拼了命地透过男人的指缝大声呼救。

蓝薇忍着发酸的眼睛，一下冲上去，发疯般地跟他们撕扯起来。她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打得过他们了，她更没法顾忌如若救不出纪昌乐，他们接下来面临的境遇又将是什么。

“你放开他！放开他！”蓝薇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手砸向男人的后背，趁他不防备，一把拽起纪昌乐的腿往下拖。

蓝薇疯狂的尖叫和拍打吓蒙了车厢里两个人。

“猫眼，快开车！这女的疯了！”坐在车外侧的瘦子语气不善地对前面司机催促道。蓝薇紧紧地扒着车门不撒手，他就想把半掩的车门关上甩掉蓝薇。

这一动作促使蓝薇再次丧失理智，纪昌乐“姐姐姐姐”的嘶鸣声还在耳边回荡，紧绷的神经“啪”地断掉，她的身体突然拥有了从前从没有过的力量，双手死死拽住那个又瘦又小的男人的胳膊，一下把他从车上扯了下来。

“哎呦！”瘦子滚落到地上，身体痛苦地蜷成一团。

“猫眼，停车停车！拴子掉下去了！”胖子对开车的人大嚷。

车停了，那个叫“猫眼”的司机下来查看同伴“拴子”的情况，胖子继续在车上坐着，两手抓住纪昌乐不放。

瘦子胳膊流血了，胖子和“猫眼”两人一对视，狰狞的脸上透出一股相似的匪气。

“臭娘们！你想死吧。”“猫眼”说着，一把扯住了蓝薇的头发。

“胆子不小，敢扒车？怎么不一下把你压死！”

“妈的臭婊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坏老子好事！”男人拉低帽檐低声咒骂着。

一旁的瘦子摔得不轻，躺在地上痛不欲生。他强忍着疼痛，从地上勉强支起身子，对“猫眼”说：“快！把我扶进去，我好像摔到胳膊了。趁周围没人，咱们赶紧走。”

听了瘦子的话，“猫眼”把蓝薇松开，起身把瘦子从地上扶起来。

蓝薇缓了缓麻木的神经，争分夺秒爬起来，继续扯车上的纪昌乐。

“放开我弟弟！”

“你们这些天杀的人贩子。”

见蓝薇过来抢人，胖子不撒手，收紧手臂推搡蓝薇。随即，他在慌乱间猛然发现这女人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后，脸上露出了邪恶猥琐的笑。

“我看这女的长得不错，没准比这小孩儿还值钱。”

“不如把她带上，先给哥几个玩几天，玩腻了再转手卖掉。”

那个叫“猫眼”的附和道：“我前几年卖过一个19岁的丫头，乖乖，嫩得能掐出水来。反正卖给那些老光棍，他们也不在乎这些女人到底是不是雏儿。那次，老子玩了她整整一个星期。”

“没想到那丫头还是个烈性子，一不听话，老子上去就是一巴掌，边抽巴掌边动，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