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英魂化血泪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随行的众人，目光紧紧追随着皇帝与贵妃娘娘那优雅的进食姿态，腹中饥鸣之声却如雷鸣般轰然作响，仿佛一群饿狼在咆哮。俄而，高力士那尖细却威严的声音穿透空气：“吾等肩负大唐之尊严与形象，听令！此刻方可开饭。哪怕饿死，亦不准哄抢，速速排成十行，依次领取！”众人早已饿得眼冒金星，此时哪管什么仪态，待到开饭之令下，顿时如饿虎扑食，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空，那吃相犹如饕餮盛宴中的恶鬼，只求一饱。

目睹此景，唐玄宗李隆基，这位曾经的盛世之君，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那泪水似决堤之水，滔滔不绝，仿佛要将他内心的痛苦与悔恨一同宣泄而出。此时，那老叟颤颤巍巍地开口：“圣上啊，安禄山那厮包藏祸心，民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犹如滚烫的油锅，滋滋作响。圣上的情报网密如蛛网，遍布天下，怎会收不到他阴谋造反的密奏？可陛下却将那些忠臣良言弃如敝履，反而诛杀忠良，致使安禄山那贼人的奸计得逞，才落得今日陛下被迫流亡之惨状啊！想当年先王重用宋璟等忠臣贤相，朝堂之上直言敢谏之声不绝于耳，故而天下方能长治久安，如那巍峨高山，屹立不倒。可如今呢？朝臣们皆噤若寒蝉，只知阿谀奉承，以求保全自己的乌纱帽，好似一群贪生怕死的蝼蚁。宫门外之事，陛下全然不知，犹如被蒙在鼓里的瞎子。百姓们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祸，可宫廷门禁森严，犹如铜墙铁壁，我等百姓根本无法进入，空有一腔忠心，却报国无门啊！若不是今日事态发展到如此绝境，老叟我这把老骨头，又怎能有机会见到陛下，向陛下倾诉这些肺腑之言呢！”

唐玄宗李隆基闻听此言，心中犹如被万箭穿心，痛苦万分。他抬眼望向天空，天色渐暗，仿佛是命运的阴霾在悄然笼罩。高力士匆匆上前，焦急地催促道：“陛下，如今形势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犹如那燃烧的蜡烛，分秒必争。咱们还是速速启程吧！”李隆基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身欲走。却见那老叟的神情比他更为沉重，恰似背负着整个天下的哀愁。他心中明白，老叟所代表的，是那千千万万大唐子民的忧虑与绝望。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尚可逃命，可天下苍生又能逃往何处？在这即将到来的战乱之中，大唐的山河将被战火吞噬，百姓们将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犹如末世来临。想到此处，李隆基只觉头痛欲裂，他无力地摇着头，那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每一声都饱含着无尽的悲凉，随着狂风飘散在这荒芜的大地之上。

狂风呼啸而过，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似乎在无情地诉说着大唐王朝的衰败与落寞。这风，吹在众人身上，却寒在每个人的心里，仿佛是死神冰冷的手在抚摸着他们，让众人的心中寒意更甚，恐惧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

唐玄宗一行狼狈地逃至金城县，眼前之景，犹如人间炼狱。村庄之中，户户大门紧闭，仿佛被死亡的气息所凝固，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不前。不见一丝人影，听不到一声犬吠，只有那枝头的鸟儿，宛如冷漠无情的看客，在树枝上肆意欢跳，它们的叫声在这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在嘲笑这人间的悲惨。远处，乌鸦那凄厉的叫声划破了死寂的天空，恰似恶魔狰狞的狂笑，让那些娇弱的姬嫔、公主们吓得花容失色，浑身寒毛直立，尖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这空旷的村庄里。田野之中，一片荒芜，曾经那郁郁葱葱、翠绿欲滴的蔬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被一头饥饿到疯狂的巨兽无情席卷而过，只留下一片裸露的黄土，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像是在绝望地哭泣。李隆基望着这一切，心中的懊悔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深知，这一切的灾难皆是因自己的懒政贪玩而起，是他亲手将这繁荣昌盛的大唐帝国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这曾经辉煌无比、如日中天的帝国，就像一件精美绝伦、价值连城的瓷器，即将在战火的洗礼中支离破碎，化为一堆毫无价值的废墟，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仿佛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每念及此，他便痛苦地闭上双眼，眼前仿佛浮现出曾经那辉煌灿烂的宫殿、繁华热闹的街市，如今却都在熊熊大火中燃烧成灰烬，而自己只能在这废墟之中仓皇奔逃，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至十四日，那场流传千古、惊心动魄的“马嵬驿兵变”轰然爆发。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杨贵妃、杨国忠一家老小皆惨遭屠戮，那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太子李亨亦趁机脱离唐玄宗的掌控，如同一只挣脱牢笼的雄鹰，北上灵武继承帝位，毅然决然地举起了平叛的大旗，仿佛是大唐最后的希望之光。

自唐玄宗李隆基逃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如同一头翻脸无情的恶兽，不再眷顾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手下兵变，如同一把利刃，从背后狠狠地刺来；爱妃香消玉殒，恰似心头的一块美玉瞬间破碎；宠臣杨国忠被杀，仿佛是他的左膀右臂被无情斩断；儿子继位后，自己大权旁落，如同被人从皇位的巅峰狠狠地推下，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这一路之上，他受尽屈辱，往昔的帝王尊严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凄凄惨惨、孤苦伶仃的老人，在这乱世之中漂泊无依，不知何去何从。

曾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那往昔的纸醉金迷、温柔乡梦，如今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让他在这逃亡的路上，无时无刻不沉浸在痛苦与悔恨之中，仿佛是被命运诅咒的罪人，在无间地狱中挣扎徘徊，永无解脱之日。

一个人回想起犯下的大错，万念俱灰之时，往往容易走向极端。他突然跃起，一头撞向驿站的界碑，那劲头仿若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与悔恨都随着这一撞宣泄而出，又似想以自己的身躯撞破这如牢笼般残酷的命运。这一撞，似有千钧之力，仿佛整个大地都跟着狠狠颤抖了一下，仿佛那界碑就是他与过往荒唐的一个决裂点，撞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此时，天边响起阵阵雷声，那雷声滚滚而来，仿若远古巨兽的怒吼，声声震耳欲聋，似要把苍穹都震碎，把大地吞噬。从北斗七星的方向闪现着血色光电，那血色光芒越闪越亮，起初如鬼火闪烁，转瞬便似万千道利剑射出，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穿刺、撕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仿佛整个宇宙的能量都汇聚于此，即将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乌云如墨，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压顶而来，那浓重的黑色，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张开了大口，要将世间万物都无情地吞没，又似死神挥舞着黑袍，笼罩了整个天地。

突然，天空中竟下起了血雨，那血雨倾盆而下，仿若苍穹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如瀑布般狂泻，每一滴雨都似是冤魂的血泪，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愤恨。血雨洒落之处，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大地似在痛苦地呜咽，花草树木在血雨中瑟瑟发抖，似是知晓了这末日般的降临，惊恐万分却又无处可逃。众人皆惊，被这奇异的天象吓得不知所措，仿若见到了恶魔的降临，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每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如纸，身体像筛糠一般剧烈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灵魂都好似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一副躯壳在这血雨腥风中飘摇。

太子李亨惊恐地喊道：“难道这是不祥之兆吗？”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音量虽不大，却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似能划破那沉重的空气。韦见素沉吟道：“我看不是，这是吾大唐成千上万个将士的热血化作泪雨，他们以血泪警示皇帝听信谗言，用人不明，白白害了他们的性命。”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悲凉与无奈，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万千将士的冤屈，在这血雨中久久回荡，似是想冲破这恐怖的氛围，让真相被更多人知晓。

忽闻从大片的黑云中传出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嘈杂哭泣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仿若万千恶鬼在地狱中齐声恸哭，又似是被冤杀的忠魂在哭诉着满腔的悲愤。有的声音像是绝望的呐喊，高呼着：“大唐天子喜小人媚词，善恶不分，乱杀忠臣良将！”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怨怼，似要冲破云霄，让上苍都听听这世间的不公；有的声音则是悲叹着：“面对强敌，无良将可用，节节败而一逃了之！”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亲眼目睹了大唐的荣耀一步步被践踏，却又无能为力；还有的声音凄凄惨惨地哭诉着：“昏君怕事退缩，只求自保，老百姓的命是贱命，不顾天下安危，懦夫孬种也！”那哀怨的语调，似一把把利刃，直刺人心，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又心生悲凉。

紧接着，万马奔腾的齐鸣声、冲啊喊杀声、刀枪刺入肉体的撕裂声、死前的痛苦声、屈死的不甘哭泣声、儿子呼唤爹去了的叹气声，与阴风血雨、雷声混为一体，强大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仿佛千军万马正在眼前展开一场惨烈至极的厮杀，又似是地狱之门大开，所有的酷刑与惨叫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仿若形成了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巨浪，要将人们彻底淹没在这绝望与恐惧的深渊之中，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万物都在这恐怖的声响中颤抖、崩塌，让人感觉仿佛已经置身于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妃嫔和宫女们、小孩们被吓得哭都哭不出来，颤抖着紧紧抱在一起，仿若一群待宰的羔羊，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彼此依偎着寻求那一丝根本不存在的安全感。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惊恐，那惊恐似是能从眼眶中溢出来，身体紧紧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可那恐惧却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此时，一个三岁小皇孙和一个五岁小郡主已被吓死，再也活不过来了。太监们双手捂着耳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人敢哭，也没人敢出声，他们的身体好似石化了一般，却又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这恐怖的风暴吹灭，那模样，就像一群撞见了阎王爷的小鬼，吓得魂飞魄散，只剩本能的恐惧在支配着身体。

陈玄礼心中明白，此等天象恐乱军士，军心不能乱，忙安排禁军撕下衣角塞满满耳，闭上眼睛，严令没有命令不许睁开眼睛，试图以这种方式抵御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他的脸色冷峻如霜，可那微微跳动的眼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仿若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试图寻找一丝曙光，却又被无尽的黑暗重重包围，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黑暗彻底吞噬。见过大世面的太子李亨和兵部尚书韦见素也被吓得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衫，那汗水似是被恐惧硬生生逼出来的。但他们毕竟有着非凡的定力，仿若在惊涛骇浪中的礁石，虽被冲击得摇摇欲坠，却依然坚守着，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波澜，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一边是恐惧的拉扯，一边是理智的坚守。

雷声渐远闪去，风息了，血雨停了，那诡异的声音也渐渐消散，仿若一场噩梦终于缓缓落幕，可那噩梦带来的恐惧与震撼却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久久无法消散。人们仍带着心惊胆战的余悸，缓缓抬眼望向天空，只见黑云不再压顶，天上又恢复了彩云飘飘，那彩云似是被仙女用彩绸精心编织而成，绚丽多彩，如梦如幻，仿若希望的曙光终于穿透了层层阴霾，给这死寂的世界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慰藉，让人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盼头。

有个小郡主指着天边道：“母妃，我看见彩虹啦，雨后是彩虹，当然，那是吉祥之兆，那是人们活下去的希望……”那稚嫩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似黑暗中的一缕微光，又似春日里的第一声鸟鸣，给这绝望的氛围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慰藉，仿佛是上苍特意派来的小天使，用这纯真的话语驱散人们心头的阴霾，让大家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捕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之光。

血雨虽停了，可震撼的又一个画面却深深映入了人们的眼帘。他们听到了杨贵妃真正的哭声，那哭声中饱含着恐惧、无助与悲伤，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回荡，仿若杜鹃啼血，声声泣血，令人心碎。贵妃那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泪痕，妆容都被哭花了，双眼红肿，仿若两颗熟透的桃子，身子不停地颤抖着，靠在玄宗身旁，那模样就像失去了庇护的花朵，在风中摇摇欲坠，惹人怜惜。高公公也是老泪纵横，平日里那稳重的形象早已不见，此刻只是一个被恐惧笼罩的老人，哭声里带着哽咽，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味地宣泄着内心的痛苦与不安。

太子李亨和韦见素回过头来，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大吃一惊！“父皇，父皇，”他俩急匆匆跑进驿馆内，“父皇，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我和韦左相去大树下商量下一步逃亡线路，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成这样了呀？”说着，太子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下闪烁，似是心中无尽忧虑与惊恐的结晶，又似是对这莫测命运的无声控诉。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惑，脚步匆匆，仿佛晚一步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急切地想从父皇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可又害怕听到更糟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