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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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国城内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喊杀声、哭嚎声交织在一起，如一张死亡之网，笼罩着整座城池。

萧霁月在芳琳姑姑和大福子的保护下，一路跌跌撞撞逃出了皇宫。

刚到安全处，芳琳一把拉住萧霁月，边说边解自己的衣服：“公主，你换上奴婢的衣服，这样敌国的人便不会认出你。”

萧霁月连忙摆手：“不行，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你。”

芳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眶泛红，急道：“公主，不要再犹豫了，这种关头，唯有公主活下来，霁国才有希望，奴婢愿意为了公主牺牲。”

大福子也立马跪地，磕头道：“奴才也愿意为了公主牺牲，请公主快更衣吧！”

萧霁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打湿了衣衫。

此时，远方火把闪烁，敌军已经近了，容不得她再思考，只得飞快地跟芳琳换了衣服。

火光越来越密集，很快，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敌兵将芳琳和大福子两人包围。

领头人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打量着芳琳：“想必这位便是霁国的公主了吧！”

旁边人附和：“看她的穿着，应该是的。”

领头人冷笑一声，下马。

他大步走到芳琳面前，伸手捏着芳琳的下巴：“看来，公主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厌恶地甩开手，然后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立刻会意，迅速围了一个圈，将领头人和芳琳围在中间。

两个五大三粗的士兵上前，按住芳琳的手臂。

芳琳挣扎着，大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领头人发出一阵狞笑：“今日真是好运，还能尝尝公主的滋味！”

说罢，他作势就要解自己的裤子。

大福子见状，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朝领头人扑过去，却被领头人反手一剑刺中，当场气绝。

“大福子！”芳琳声嘶力竭地哭喊。

不远处的树林中，萧霁月紧紧捂着嘴，泪水决堤。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很快，人群中传来芳琳凄惨的叫声，如一把把利刃，割着萧霁月的心。

天蒙蒙亮的时候，士兵像扔破麻袋一样，将芳琳和大福子的尸体扔了出来。

而后，士兵们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芳琳的尸体此时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看起来惨不忍睹。

萧霁月终究是不忍独自逃脱。

她趁没人注意，冲了出来，跪在芳琳身旁，颤抖着手替芳琳理好衣服。

又走到大福子身边，轻轻合上他的眼睛。

此刻，无尽的悲伤涌来，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将她淹没。

她找到一把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就在剑要落下时，一颗小石子飞来，“当”的一声打掉了剑。

紧接着，她浑身一麻，瞬间不能再动弹。

萧霁月知道自己被点穴了。

她狠狠的瞪着来人，目光中似有火光。

救萧霁月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正是容国主君赫连争。

他身材高大，一袭黑袍猎猎作响，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和邪气，眉眼间是与生俱来的傲慢。

身边侍卫上前一步，低声道：“主君，想必这位才是真正的霁国公主。”

赫连争双手抱胸，微微颔首：“本王知道。”

侍卫皱了皱眉，建议道：“那不如杀了她，省得留下祸患。”

赫连争看着萧霁月那倔强不屈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留下她，我想看看一个倔强的公主，在敌国能坚韧到什么程度。”

*

萧霁月被赫连争以奴隶的身份带回了容国。

她脚上戴着脚铐，每日生活和其他奴隶一样，毫无尊严。

除此之外，她还有个特殊“任务”——服侍赫连争。

此刻，萧霁月站在赫连争面前。

她脸上、身上布满鞭打的伤痕，可眼中透着倔强。

赫连争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萧霁月冷冷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一个畜生是怎么想的。”

赫连争忽然笑了，“来容国一个月，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倔。”

“看看别的奴隶，他们一开始也和你一样，可现在还不是愿意匍匐在我面前？”

赫连争招招手，立马有奴隶爬着过来，用舌头舔去他鞋上的尘土。

赫连争得意道：“看，这就是被驯化的奴隶。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们一样。”

萧霁月看着同胞跪在敌人面前，毫无尊严地舔鞋，她眼中涌起泪花，可自尊却让她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她死死盯着赫连争，眼神冷冽又坚定，仿佛两簇燃烧的寒星。

萧霁月咬着牙说：“赫连争，这辈子，你都不会看到我屈服。”

赫连争不禁愣了一瞬。

不得不承认，萧霁月很美，美的让人见一面就难以忘却。

可她是霁国公主，天生就是他的敌人。

赫连争正了正神色，“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愿意屈服，称我为王，做我的女人，我便给你荣华富贵。”

“你们霁国以前有的，我们容国只多不少，绝对不会让你过得比以前差。”

“可你若是不识趣，便只能继续做奴隶。”

闻言，萧霁月却毫不犹豫的道：“我说过了，让我做你的女人，想都别想。”

听萧霁月如此说，赫连争眼里瞬间迸发出怒火。

他一把掐住萧霁月的脖子，将她提到自己面前，恶狠狠地说：“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

说完，像扔垃圾一样把萧霁月扔到一边，大步走了出去。

之后的每天，萧霁月都会因与赫连争作对，被鞭打一次作为惩罚。

她的身上一块好肉也无，不过依旧顽强的活着。

当初，她曾想过自杀。

可如今，她改变了想法。

芳琳和大福子用自己的命换她活了下来。

若她随意死去，岂不是对不起天上的他们？

她必须得活下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还有复仇的机会。

*

赫连争有个宠妃叫华莲。

萧霁月的事传进她耳中，天生敏感、独占欲强的她，哪能容忍有人分走赫连争的关注。

于是，华莲踩着精致绣花小鞋，脚踝铃铛一路响到萧霁月住处。

一进门，刺鼻发霉味扑面而来，她立刻捏紧鼻子。

瞧见浑身是伤的萧霁月，华莲当场就被她的美貌震住。

即便萧霁月伤痕累累、发丝凌乱、衣衫褴褛。

但那倾国倾城的模样还是让人移不开眼。

华莲心里“咯噔”一下，嫉妒之火“噌”地冒起来。

“我就说，为何主君会独独留这个奴隶在身边，原来竟是个狐媚子！”

华莲尖着嗓子说道。

言毕，她轻抬手臂，颐指气使道，“将她绑起来。”

几个下人麻溜上前，三两下把萧霁月制服，强行绑在十字架上。

华莲围着萧霁月踱步，边打量边骂：“狠狠抽她，让她勾引主君。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还妄想飞上枝头，真是不要脸。”

下人听话，扬起鞭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萧霁月身上。

萧霁月本就受了伤，此时又被打，可谓是伤上加伤。

她苦苦支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苍白如纸。

一顿毒打后，华莲还不罢休，让人把盐混在水里，“哗啦”一声泼在萧霁月身上。

“啊！”萧霁月再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她疼得浑身发抖，双眼因愤怒和痛苦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华莲。

华莲被盯得心里发毛，恼羞成怒地尖叫：“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服气是吗？来人啊，给我将她的眼睛挖了！”

下人不敢违抗，只得哆哆嗦嗦拿着刀慢慢靠近。

就在刀尖快碰到萧霁月眼睛时，赫连争匆匆赶到。

有人刚传信说华莲对萧霁月用刑，他心急如焚，一路飞奔而来。

看到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的萧霁月，赫连争的心猛地揪痛，眼眶瞬间泛红。

他怒声吼道：“将她放下来！”

主君发令，下人哪敢不听，急忙解开绳子，把萧霁月平放到地上。

华莲一见赫连争，像没事人一样立刻贴上去，娇声说：“君上，你怎么来了？”

赫连争猛地转过头，双眼布满血丝，怒喝：“是你将她弄成这样的？”

华莲心里一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是……是她不服管教。”

赫连争怒火更旺，音量拔高：“我问是不是你将她弄成这样的？！”

华莲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是。”

话刚落，“嘭”的一声，赫连争一拳把华莲打飞出去。

华莲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受宠多年，赫连争竟为了一个奴隶对她动手。

还没等她缓过神，赫连争便语气冰冷地吩咐：“来人啊，华莲喜欢挖眼，那就将她带下去，挖去双眼。”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华莲闻言吓了一跳。

她崩溃大哭，边哭边求饶：“主君，主君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最爱的不是我吗？主君！”

是啊，赫连争以前确实对华莲有几分情谊。

可如今看着重伤的萧霁月，他满心只剩愤怒，华莲的求饶，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很快，华莲便被带下去，挖去了双眼。

凄厉的惨叫在宫殿回荡，没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事后，赫连争打横抱起萧霁月，将她轻轻放到床上。

赫连争轻声道：“月儿，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赫连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个亡国公主了。

尽管他自己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萧霁月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看得赫连争心疼不已。

他召来太医：“将她治好，若有半点闪失，便提头来见！”

太医“扑通”一声跪地，颤抖着点头应声，都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