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宁一次又一次这样,他也一次次维护着她,所以她从来没有得到过教训。</p>
他的纵容,他的偏爱,成了她伤害别人的武器。</p>
江岁宁也该要栽个跟头,长个记性,不然以后只会捅更大的篓子。</p>
江稚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她什么都看不出来。连他让她报警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嘲弄般的话,都分辨不清楚。</p>
她当着沈律言的面打了报警电话。</p>
尽管哪怕她报警之后,警方得到了证据,也至多是名誉权的案件,最严重不过寻衅滋事的罪名拘留十四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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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盛西周,还在医院的ICU病房里。</p>
安静的病房偶尔只有机器发出的滴声。</p>
男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了管子,胸膛的伤口不是致命伤,失血过多才是导致他病危的最主要原因。</p>
疯子就是疯子。</p>
便是被捅了一刀,也没有当即打急救电话。</p>
明知道不应该拔出匕首,以免伤口大量流血,他还是不管不顾拔了刀,被发现的时候他就躺在血泊中。</p>
盛西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p>
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p>
他的脑子像是放了一整部漫长的电影,从小到大的画面,开始逐帧逐帧在他的脑海里重映。</p>
残缺的、破碎的、断断续续的、被刻意抹去的回忆。</p>
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p>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天。</p>
少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走到他面前,蹲在台阶前,好奇地看着他:</p>
“嘿!”</p>
“你是新搬过来的吗?”</p>
“我是你的邻居,我叫江稚。”</p>
她张开掌心,毫不吝啬将手中的奶糖分享给他,“给你的,明天见啦。”</p>
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一滴眼泪无声从他的眼尾落下。</p>
十七岁那年,盛西周失去了他该有的记忆,失去了江稚。</p>
八年之后,生死边缘抢回一条命的盛西周想起了一切。</p>
在他已经将江稚伤害的体无完肤之后。</p>
盛西周想起了他曾经爱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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