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回过头去，见幕亓一光裸着上身，脸色依旧十分苍白，而且似乎因为走动，伤口崩裂得愈发严重。</p>

鲜血一滴滴洒落在身旁的地上。</p>

看模样儿，十分可怜。</p>

江书拧眉：“幕大人，你这是干什么？”</p>

“江书，”幕亓一声音低低的，“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叫我。”</p>

江书一愣，她从前是幕亓一的试婚丫鬟，自然是跟着旁的丫鬟一起，叫他一声“世子”。</p>

看幕亓一那摇摇欲坠的模样，江书深怕再刺激他一句，他立马就会倒下。</p>

无奈，江书只得拧眉，叫了一声：“幕……世子，你身上还伤着，快回去吧。”</p>

江书也有些担心，沈无妄再捅幕亓一一刀。</p>

如今的幕亓一，怕是受不住了。</p>

她可不愿意他死在她面前！不晦气吗？</p>

幕亓一却好似全不在意自己的状况，他轻轻应了一声，“你既还叫我一声世子，本世子自然需护着你。”</p>

幕亓一自己都站不稳了，还是挡在了江书身前，直面沈无妄，“沈大人，你要对江书做什么？”</p>

沈无妄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p>

只觉他那张苍白的脸，根本掩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p>

若此处不是在江书宫中，他真想给他一剑，把他扎个对儿穿。</p>

叫他呲着牙在那里暗笑！</p>

可偏偏，这就是在江书面前。</p>

沈无妄只觉后脑处，连着他的脊骨，又连通着他的四肢百骸，都一阵阵地发冷，发痛。</p>

该死！</p>

幕亓一该死！</p>

沈无妄不记得他从前跟自己可有什么过结，可他该死，真的该死！</p>

可江书，一直在幕亓一身后，一步都没有踏出来过。</p>

所以，是他，沈无妄，是多余的吗？</p>

沈无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p>

见他带人走远。</p>

江书身前的幕亓一摇晃了一下。</p>

江书站在他身后，能清晰地看到他背后的鲜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脊背流下。</p>

幕亓一声音嘶哑：“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p>

他是醒来后，听到声音才找来的，只见到两人对峙，旁的都没看见。</p>

可看江书的模样，她像是受了欺负。</p>

这个沈无妄……</p>

幕亓一从前，只是觉得沈无妄和自己不同阵营，是天然的……讨厌。</p>

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出他对自己身边的试婚丫鬟有些不同旁人的意思呢？</p>

好像就是沈无妄为了江书，做实万吟儿诬陷的时候……</p>

那件事，他从头到尾都瞧着，一直选择相信的，也自然是万吟儿。当时还觉得那沈无妄好笑。</p>

他是个阉人啊，没根的东西，连男人都算不上。</p>

居然敢觊觎他身边的侍女。</p>

算什么？！</p>

那时候，幕亓一对江书……不看重，却知道，她一定是他的！</p>

不说旁的，江书是失了贞洁才做了他幕亓一的试婚丫鬟的，她该知道，他不点破，就是要护住她的性命。她虽从来不说，可心里该是明白的吧？</p>

他幕亓一对她这样的大恩，她留在他身边，以身相报。</p>

不正常吗？</p>

那沈无妄，拿什么跟他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