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径直从二人中间大步走过。</p>

从乐团出来，宁惜开上江律的车，来到父亲所在的医院。</p>

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上几样父亲爱吃的水果提进病房。</p>

让护工去吃饭休息，将水果打成果泥，小心翼翼地用吸管喂进父亲的鼻饲管。</p>

仔细帮父亲擦净手脸，宁惜侧身在他身边坐下，两手捧住父亲的手臂，帮他按摩着肌肉。</p>

像往常一样，和父亲聊天。</p>

“爸，我今天已经正式到爱乐乐团上班了……</p>

乐团团长秦慕弦先生很欣赏我，您应该记得他吧，以前我们还一起听过他的演奏会的。</p>

如果顺利的话，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乐团的正式琴手。</p>

……”</p>

起初，宁惜的声音还很轻快。</p>

说着说着，情绪就不自觉地低落起来。</p>

尽管努力装着不在意，但是在父亲面前，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p>

两手握住父亲的手掌，宁惜侧脸注视着父亲沉睡的脸。</p>

“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一直睡下去，好不好？</p>

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p>

我好想听你说说话，好想和你聊聊天。</p>

哪怕一句话，哪怕一个字……</p>

也好。</p>

……”</p>

她可以吃苦，可以忍受他人的非议和白眼，却无法承受，内心深处那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p>

世界那么大，她却只有一个人。</p>

“爸，你知道吗？</p>

我……我现在……真的……</p>

真的，好孤单！”</p>

注视着父亲毫无反应的脸，宁惜只觉得胸口发闷，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p>

垂下头，将脸埋在他的掌心。</p>

泪水顺着睫毛滴落，浸湿男人因为长久昏迷而消瘦的手掌。</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父亲的手似乎动了动。</p>

宁惜抬起脸，紧张地盯住父亲的脸。</p>

男人的睫毛，依旧垂着，不见半点动静。</p>

她垂下目光，凝视着手中父亲的手掌。</p>

“爸？”</p>

“爸！”</p>

宁致远的中指，又动了一下。</p>

这一次，她真切地看到了。</p>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p>

宁惜转过脸，冲出病房。</p>

“医生，医生！”</p>

心中太过激动，她甚至都忘记，床头手边就有呼叫器。</p>

护工冲过来，护士冲过来，值班的医生也冲过来……</p>

这次，无论宁惜怎么叫他，宁致远都始终一动不动。</p>

“宁小姐，我理解您的心情……”主治医生安慰地向她一笑，“您别太急，宁先生的恢复得还不错，一定会有清醒的可能的。”</p>

“真的，我不骗你们，他的手真的动了。”</p>

宁惜一手捧着父亲的手掌，一手扶住他的脸，弯下身凑到他耳边。</p>

像当年父亲哄儿时的她，睡觉时一样，声音温柔。</p>

“爸……我是小惜啊，你最爱的小惜，听到了吗？再动一次，就一次，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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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