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老农认识。</p>

顾寒，老农也认识。</p>

对他而言，前者是让他陷入这场漩涡和纷争的始作俑者，而后者，却是他脱离这场漩涡纷争的关键人物！</p>

他！</p>

一个都不想放过！</p>

念头一转而过，他身后田里的青苗疯长，无边诡异黑气蔓延之下，好似有兆亿张扭曲的面容浮浮沉沉，重重叠叠，密密麻麻，竟化作了一条幽黑色的通天之路，连接上了星空！</p>

无边的哀嚎声中。</p>

满是痛苦，不甘，怨毒……纵然以天剑子的心志，亦是听得眉头大皱。</p>

“若是我没猜错。”</p>

他看着老农：“这些都是曾经死在你手上的生灵？”</p>

“又如何？”</p>

老农并不否认，瞥了他一眼，淡漠道：“道主之下，皆为蝼蚁，我等随意挥挥手，随意抬抬脚，便会踩到大片蚁穴，此乃无可避免之事。”</p>

“怎么？”</p>

“莫非就因为我比你多踩死了一些虫子，便成了你眼中十恶不赦的人了？”</p>

“简直可笑！”</p>

说到这里，他讥讽道：“堂堂天剑子，以冷血无情的著称的独孤无敌，何时成了个满嘴伪善的人了？”</p>

“他们肉身神魂意识皆已消散。”</p>

天剑子却没反驳，只是平静道：“唯独剩下了一缕真灵，理应再入轮回，你却将他们拘禁在此，日日夜夜，反反复复折磨……有何意义？”</p>

不是质问。</p>

他是真的很奇怪。</p>

能成就超脱境，能成为一方高高在上的道主的人，绝对没有简单的！</p>

或许有人天性嗜杀。</p>

或许有人根本不把超脱境以下的生灵的命当命。</p>

又或许真的有人一念灭掉兆亿众生而面不改色。</p>

可……</p>

“将兆亿众生死后的真灵困在自己的道域内，日日夜夜反复折磨，只是为了取乐的……如此浅薄之人，根本无法成为超脱境，而你，更不是这样的人。”</p>

老农微微抬头。</p>

眼看着那条黑色通道即将和那片星空接壤，他复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光幕，见时间还很充裕，充裕到足以杀死顾寒千万次，心情突然好了不少。</p>

他决定。</p>

在此之前，稍稍满足一下天剑子的好奇心。</p>

“你确实聪明。”</p>

“你说的确实也不错。”</p>

他感慨道：“你既成道于十个纪元之前，对当年的那段往事应该并不陌生？对我们初代天选者也应该有所了解？”</p>

顿了顿。</p>

他又是补充道：“也包括，我们的能力。”</p>

天剑子不再开口。</p>

联想到老农数次出手的经历，他似隐隐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初代天选者，会被赋予混沌四道的特殊能力，这是连道主都无法掌控的能力，而你……掌控了轮回之力？”</p>

“……”</p>

老农没回答，只是看着那片不断疯长，几乎要马上触及星空的青苗，看着那漫无边际，几乎取代了天幕的无边黑气，幽幽道：“轮回，很可怕。”</p>

“什么？”</p>

“我的确曾经掌握过部分的轮回之力，虽然微乎其微，可也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它的可怕，见识到了轮回路的可怕，见识到了……那个生灵。”</p>

“……”</p>

天剑子瞳孔一缩，从对方的话里，他似窥探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