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拨的是家属院的电话，如果陆进扬在家，应该能接到。</p>

如果没人接，就是他还在执行任务，没有回家。</p>

听筒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温宁的心也跟着提起来。</p>

出来这么多天，白天还好，忙着霍英骁的事，时间基本都被占据。</p>

等晚上回酒店，看着落地窗外霓虹斑斓的夜景，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如果陆进扬在就好了。</p>

电话的嘟嘟声终于断了，那边陷入安静，是有人接起电话。</p>

“进扬？”温宁轻唤一声，心中有些惊喜。</p>

那头没人说话。</p>

温宁又试探着出声：“是你吗进扬？老公？”</p>

后面两个字落下，她清晰地听到那边有呼吸声，愈发肯定是陆进扬。</p>

她捏着听筒，没有再说话，等待着那边的声音。</p>

一秒，两秒……好几秒后，那头才传来男人熟悉的低哑声音：“在那边玩得开心吗？”</p>

温宁的心瞬间从顶峰坠到谷底，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p>

她是去玩的吗？是她不想早点回去吗？</p>

总不能前脚让霍英骁帮忙运回了设备，后脚就不管他的死活，自己跑回内地吧？</p>

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p>

而且虽然她没有回内地，可打过电话回去，说在这边遇到点事，要耽搁一段时间再回去。</p>

温宁抿了抿唇，突然就没了说话的欲望，闭紧唇瓣。</p>

这下轮到陆进扬着急了：“说话。”</p>

温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倔脾气就上来了，死咬着唇不开口，也没挂断电话。</p>

陆进扬声音越发冷沉：“所以你是打算留在那边，不回来了？你打这个电话是通知我的？你想跟我离婚，是不是？”</p>

最后几个字，陆进扬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尾音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p>

隔着听筒，他的声音和情绪一并传了过来，温宁再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冲上眼眶，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睫毛不住颤动。</p>

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滚落。</p>

温宁紧咬着唇瓣，无声的落泪，哭得鼻头微微发红，她轻轻地吸了口气，抓起电话旁的纸巾擦泪。</p>

陆进扬听出她哭了，心脏揪疼，冷沉的声音透出几分慌乱：“哭什么。”</p>

他没说这话还好，一说，温宁泪水彻底决堤。</p>

抽噎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逸出，先是轻轻的，如秋夜的风声，断断续续，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渐渐地，抽噎声转为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发出的低吟，弱小可怜又无助，从听筒传进陆进扬耳朵里，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p>

“别哭老婆。”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声音低哑又透着心疼，抓着听筒的手指指节泛白。</p>

温宁根本止不住，一想到她怀着欣喜的心情给他打电话，结果他一盆冷水就给她泼下来，把她彻底浇了个透心凉，她就委屈得要命。</p>

还要跟她离婚。</p>

好啊，离婚就离婚。</p>

温宁抬手抹掉脸颊的泪，强忍着抽噎，一字一顿地对着电话道：“陆进扬，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就离婚吧，等我回来就去办。还好我们没办婚礼，不耽误你再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