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擦了擦我额头的冷汗，低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p>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生龙活虎！你看看我这气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p>

我不想让她太担心。</p>

其实我感觉还是有些头晕，昏沉沉的，尽管才刚刚睡醒，却还是无比困顿。</p>

白薇瘪瘪嘴，又习惯性在我肋条上掐了一把，低声道：“又想骗我是不是？你这个大骗子。”</p>

这姑娘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切了切脉搏，皱眉道：“脉位沉长，脉势实大而弦。牢脉轻取、中取均不应，沉取始得，但搏动有力，势大形长，为沉、弦、大、实、长，很复杂，有牢脉之兆。”</p>

冉秋霜问道：“什么是牢脉？”</p>

“多见于阴寒内盛，疝气癥积之实证，同时，也有失神中邪的症状！”白薇拨了拨我的眼皮，刮了刮我的鼻梁，又让我吐了吐舌头。</p>

我笑道：“你这好像是大牲口市场买卖骡子、牛马呢，要不要看看牙口啊。”</p>

“正经点，别嘻嘻哈哈的！”白薇点了点我脑门，对其他人道：“怪了，咱们的罗大天师怎么会有邪气攻身的症状呢。”</p>

“天师中邪？那不等于和尚失身吗？”大头道：“再说了，啥邪敢上他的身啊。”</p>

“倒不是真的中邪，而是有这种脉象！”白薇道：“可能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吧！”</p>

赵长松道：“白小姐放心，我虽然不懂医理，但看罗天的五官神色他也没事。再说了，昨天是我师父给他治疗的，肯定没事。”</p>

白薇点点头道：“那就好。对了，嫂子，待会下山的时候，替我抓几味草药吧，茱萸、艾草、檀香、白芥子、鬼见愁和安息香。我给他稍微调理一下。”</p>

我看着屋里的一众人，闻过老道却不再，忙问道：“老道尊呢？”</p>

陆拂石道：“师尊天还没亮就又进山去了。他老人家说，你虽然修为高，但这次终究是受伤了，不宜再长途跋涉，所以，他替你去找奴柘去了。本来我和长松师兄也想再去的，但师尊体谅我们昨晚上顶风冒雪，已经走了几十公里，所以就没让我们去。”</p>

赵长松补充道：“我师父说了，晌午的时候，他尽量赶回来。若是他也没找到奴柘，那你要是还想进山，就由着你。”</p>

我心生感激，道：“本来以为，老道尊长期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是个性格孤僻，待人冷淡之人，没想到，老先生非但不拒人千里之外，还这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让他老人家短短三天时间，两次在冰天雪地里进大山啊。”</p>

“嗨，客气啥！”赵长松道：“别看我师父年纪大了，可跋山涉水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即便是没事，他老人家一周之内，也要进山一两趟。身轻如燕，挂壁飞檐，都是这几十年练出来的。”</p>

既然如此，我虽然心中不定，但也只能静心地等消息。</p>

闻过的静修茅屋本就不大，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连坐下来歇息的地方都没有。</p>

于是白薇和冉秋霜呆了一会，就先出山去了，腾出空间给我们一群糙老爷们儿。</p>

赵长松的性子和大头有些相似，性格开朗，招摇中带着一点点贱，两个家伙一见如故，对燕城的风花雪月场所如数家珍。</p>

陆拂石和凌云性子都很沉稳，而且，对修为的造诣都属于精益求精的那种人，所以他们一直都在相互学习术法。</p>

下雪天，院子外的空地上有很多麻雀，季岚则独自在一旁，用木棍代替钢针，苦练自己的飞针术。</p>

只有老吕一直陪我坐在火盆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说到一些重要的事，老吕就用火筷子在火盆沿上利用灰烬写字。</p>

等到晌午，赵长松准备煮点稀饭的时候，闻过老爷子还真回来了。</p>

我们一众人迎了上去。</p>

老爷子满头白雪，风寒之下，脸色有些清白。</p>

“师父，怎么样，有线索吗？”</p>

“老先生，找到奴柘了吗？”</p>

众人七嘴八舌，问个不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