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磊又想证实一下，接着给岳珊珊打电话，接通后道：“珊珊，楚部长下午是不是要去黄原？”</p>
“是啊，磊哥，你怎么知道的？”岳珊珊道。</p>
张磊笑道：“我本来和楚部长约了今晚一起吃饭的，可是刚才他给我电话，说下午要出差，没空了，我猜他可能是要去黄原，这一问你，果然是。”</p>
岳珊珊也笑起来：“是啊，中午下班前，楚部长的驾驶员找我开了油票，说下午楚部长和文主席要一起去黄原办点事……”</p>
张磊又和岳珊珊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p>
至此，张磊彻底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他的内心严峻起来，背着手在室内来回快速走着，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不行，不能，必须阻止，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p>
可是，要如何阻止？以自己的能力和能量，应该如何去做，能做到吗？</p>
张磊内心充满焦虑，又一时感到无从下手。</p>
一会张磊在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打给陈文馨，接通后道：“小陈，今天是周五，回来不？”</p>
“回不去，要加班，问这干嘛？”陈文馨道。</p>
“想你了，不行吗？”</p>
“去你的。”</p>
张磊笑了下，接着道：“小陈，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p>
“什么事，你说。”陈文馨道。</p>
张磊斟酌道：“前段时间我去阳山松北督导环保紧急治理，在正泰集团的慷慨解囊下，顺利解决了问题，这事你知道吧？”</p>
“知道啊，这事你可是大大风光，小雅和李总的义举确实让人钦佩，怎么，你想让我给你祝贺？”陈文馨道。</p>
“不是，这有啥好祝贺的。”张磊道。</p>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文馨道。</p>
张磊接着把楚恒安排邵冰雨采访正泰集团被李有为婉拒，以及楚恒又安排阳山松北两县宣传部长弄稿子的事合盘告诉了陈文馨。</p>
陈文馨听完，沉默片刻：“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既然正泰集团不想宣传，楚为何非要这么搞？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p>
张磊道：“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不过具体是什么猫腻，我现在虽然想不出，但总感觉不是好事，楚下午带着文远去黄原，极大的可能是找程总编发稿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让这稿子发出来，所以想到找你，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不？”</p>
“这个……”陈文馨沉吟着，“楚亲自送的稿子，而且找的又是程总，以我的身份和能力，阻止这稿子发出来，显然做不到。”</p>
“那如果你运作部里的领导发话呢？”张磊不死心。</p>
“如果部里的领导发话，这应该没问题，毕竟部里是江东日报的主管单位，但我用什么理由运作部领导？且不说部领导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即使给，部领导又用什么理由阻止程总发这稿子？仅仅因为正泰集团不想宣传，这理由站得住脚吗？有说服力吗？何况这是楚亲自送的稿子，部领导难道不需要考虑和地方上的关系？”陈文馨发出一连串反问。</p>
“这……”张磊一时说不出话来，陈文馨这话很有道理。</p>
陈文馨接着道：“我们现在感觉其中有猫腻，但这猫腻显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既然如此，那这稿子就无法阻止，不出意外，这稿子周一就会在江东日报重要版面重要位置刊发出来。”</p>
“为什么会是周一，而不是周六周日？”张磊道。</p>
“第一，因为我昨晚和江东日报总编室主任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提到，周六周日重要版面的稿子都安排满了；第二，如果这稿子要想达到最好效果，自然是周一发出来更好，周末看报纸的少。”陈文馨利索道。</p>
张磊点点头：“如此说，你也是没办法的了？”</p>
“是的，虽然我感觉这稿子有猫腻，虽然我很想帮你，但实在无能为力。”陈文馨无奈道。</p>
“那好吧，没事了，就这样。”张磊理解陈文馨的心有余力不足，打算挂电话。</p>
“等等——”陈文馨道。</p>
“还有什么事？”张磊道。</p>
陈文馨思忖片刻：“其实，也未必就一点办法没有。”</p>
“嗯？什么办法，你说。”张磊来了精神。</p>
“我建议你把这事告诉老安。”陈文馨道。</p>
“嗯？告诉他？”张磊心里一动。</p>
陈文馨道：“是的，既然我们都能感觉出有猫腻，老安一旦知道，自然更能觉察出什么来，如此，如果老安出手……”</p>
“你认为他会如何出手？”张磊道。</p>
陈文馨道：“很简单，他只要给楚打个电话，轻轻松松一句：既然人家不想宣传，那就尊重人家的意愿，不要勉为其难嘛。这么一句话就可以了，楚也没办法。”</p>
张磊想了下：“嗯，这办法可行，下午一上班我就告诉他。”</p>
陈文馨道：“当然，这样做也有弊端，等于把你暴露了，即使老安说他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楚也肯定不信，肯定认为是你告诉老安的，从这个角度，这对你又似乎不利。”</p>
“这个不用担心，如果楚一旦这么认为，到时我会想办法糊弄他的，让他抓不到我的把柄。”张磊道。</p>
“你有这个把握？”陈文馨道。</p>
“差不多。”</p>
“差多少？”</p>
张磊呲牙一笑：“差你我心心相印的距离。”</p>
“去你的。”陈文馨忍不住笑起来，又听张磊说的轻松，觉得他应该有糊弄楚恒的办法。</p>
下午一上班，张磊去了安哲办公室，把此事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安哲，包括自己在楚恒办公室遇到秦川的事。</p>
听张磊说完，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就沉思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