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中。</p>

自从楚绍誉被云岁晚揍了一顿，竟然就改邪归正了，一扫颓唐，也不再办宴会。</p>

不用去滕王府，龙碧瞳也就闲了下来。</p>

她正坐在房内看雪，身后隔扇窗倏然一动，有人翻墙而入。</p>

“公主还是这么喜欢看雪？”身后人声音清朗。</p>

“没办法，西厥下雪的时候不多，远没有上京城冬季的景致好。”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回头看向陆祈臣，“陆公子怎么还改不了不走正门的毛病？”</p>

“你要是觉得让别人知道你和我有来往对你来说无所谓的话，我也可以走正门送拜帖。”陆祈臣直接坐到了另一侧，端起了茶杯。</p>

窗外白雪簌簌，窗内火炉腾腾。</p>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p>

龙碧瞳嗤笑，“原来还以为陆公子有多厉害，没想到我皇兄志在必得而来，却折戟沈沙而归，连性命都没保住。”</p>

她压住陆祈臣要抬起的茶盏。</p>

“从我们入上京以来，没一步都听了陆公子的，挑拨吴太师和瑞王的关系，让他们内斗。挑拨瑞王和文安帝的关系，让他们君臣离心。挑拨瑞王和滕王的关系，让秦妃的儿子有上位的机会。”</p>

陆祈臣还想抬起茶杯，龙碧瞳逼视着凑近，“我们做了那么多，步步都先人一步，却步步都败走麦城，陆公子，我可不敢再信你了。”</p>

“我出的主意都没有错，你们技不如人，与我何干？”陆祈臣不慌不忙，“没有我，你们如何和秦妃搭线？”</p>

“其实....要让秦妃的孩子上位，也没必要非盯着瑞王夫妇吧，只要毁了楚绍誉就行了，你明知道瑞王夫妻难对付，还让我们去招惹，真的不是为了报你自己的私仇吗？”</p>

龙碧瞳步步不让。</p>

陆祈臣笑了，“是又如何？”</p>

龙碧瞳眉眼一松，没想到他竟然敢承认。</p>

“公主殿下，若是没有我这些计划，你怎么借着我的手除掉你的皇兄啊？”陆祈臣唇角一点点勾起，“沈浅浅，是你杀的吧。”</p>

龙碧瞳手缓缓移开，陆祈臣举起了茶杯。</p>

“无论过程如何，至少公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既然没有损失，还有什么可追究的。”</p>

龙碧瞳坐回了椅子上，盯着陆祈臣，没有开口。</p>

阳光穿过雪花，零散地穿过珠帘落进屋里，让人心上发凉。</p>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竟然被对面的人看穿了。</p>

“公主也不必意外，他们能被你骗过，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公主的手段，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能猜到也正常。”</p>

陆祈臣放下茶杯，杯中震开一圈圈涟漪。</p>

“大皇子让你在西厥的时候被抓了把柄，现在他死了，还死在你手里，你该谢谢我的。”</p>

龙碧瞳不喜欢他那副看透一切的表情，“你到底想要什么？”</p>

“没什么？”陆祈臣耸耸肩膀，“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要云岁晚和我一样，身败名裂。”</p>

“我是西厥公主，不是你手里的刀，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恕我不能奉陪。”龙碧瞳眉目清冷。</p>

“我知道，但没关系，眼下有一桩你和我都会感兴趣的事情。”陆祈臣抬眸，“兴昌伯一家回来了。”</p>

瑞王府。</p>

云岁晚捏着手里的请柬，来邀的是楚绍誉的舅舅，她不能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