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希蒙德法师百忙中一个法术冲击,把鹿打昏过去,再给自己补防护魔法。格雷特在旁边耸肩:
怎么会这样?——术中苏醒了呗。又没麻醉,只是扔了一个魔法睡眠,你给它肺里灌那么多水,它还不醒?
啧,没有麻醉果然不行……
再看看那头倒了八辈子霉的活鹿。躺在地上,蹄子一蹬一蹬,哪怕昏过去了,鼻孔里、口腔里,还在不停地冒泡泡。法术一断,藤蔓已经自动缩了回来,那头鹿胸口一耸一耸,奋力地发出阵阵呛咳声——
哦豁,灌了这么多水没引流出来,看看,呛水了吧。
话说通气肺漏水会造成通气不良、引流不畅,低氧血症,气道压增加,一系列并发症……所以还是要赶快救人,不,救鹿啊!
格雷特指挥着伯纳德,用四马攒蹄——呃,或许是四鹿攒蹄?的姿势,将那头鹿重新捆好。摆体位,掰开嘴——这次方便点,不从鼻子里走了——拿个马嚼子卡住,用力掰动鹿头,让它脑袋后仰……
“你这是在干嘛?”希蒙德法师凑过来看。格雷特面无表情,先给自己弄了个气泡术套头,又用法师伎俩做了一个透明的面屏,漂浮着挡在面前。一边给自己加防护,一边叮嘱他:
“你最好也遮严实了——”
“没事,我把它打晕了!”希蒙德法师信心满满。他身上挂了一堆护盾呢,护盾术,法师护甲,防护箭矢……区区一头鹿而已,还不是超凡生物,有什么好怕的!
格雷特闭嘴操作。片刻,那头鹿挣扎了一下,胸膛起伏——
“噗咳——吭!吭!吭!吭!”
口水,灌进去的盐水,各种黏糊糊的气管分泌物,喷了希蒙德法师半袍子。可怜的法师满脸恶心,手忙脚乱用清洁术救场……
“唉……”
格雷特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知道我们给病人插管的时候,有多少次,都是突然被痰液喷了一脸一身吗?
尤其是疫情期间。那简直了,难受、恶心且不去说它,感染风险,指数级往上飚啊!
他手捧种籽,催生藤蔓,第二次开始气管插管。然而这次却没那么容易,那头鹿“吭”、“吭”、“吭”地不停咳着,咳一次,藤蔓就往外退一点,再咳一次,再往外退一点……
“怎么啦?插不进去吗?”希蒙德法师再次探头:“我不是已经打昏它了吗?还要再来一下?”
“打昏了也不代表就不咳嗽啊……”
格雷特无奈。这就是随意肌和不随意肌的区别了,管呼吸的是不随意肌,你打昏它有什么用?
希蒙德法师不说话了,只是挨在格雷特身边,卷起袖子,跃跃欲试。他以前从来不折腾这些,都是一个法术下去,好就好,不好了再来一个。不过……唔,看格雷特种种奇思妙想,还是挺有趣的……
“那现在怎么办?”
格雷特凝神看着秘法眼传来的情况。光屏上,粉红色的管壁一抖一抖,一抖一抖,波动极其剧烈。他想也不想地扔出答案:
“气道痉挛。有个肌松就好了。”
“什么?”
唉,所谓麻醉,并不只是一针下去,让病人睡着了事。比如做气管插管的时候,镇痛,镇静,肌松,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