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p>
“踏踏踏......”</p>
猛烈的碰撞声中，随着李世民手中长剑的疯狂劈砍，秦琼手中的双锏好几次想要寻找反击，却是都屡屡碰壁。</p>
脚下被李世民更是压制着连连后退。</p>
然而，不仅仅是手中力道丝毫没有留情。</p>
如今精神颇有几分癫狂之感，宛若被刺激到痛处的疯虎的李世民，手中长剑劈砍之时，口中也已然是有些口不择言。</p>
“反击啊！秦琼你不是说朕已非是当年秦王，更无天策上将之才吗？来呀，为何连连后退？！”</p>
“你秦琼当年不是在战场之中，杀得几进几出，身中数箭依旧战意不减吗？”</p>
“为何今时今日竟羸弱至此？！”</p>
“来呀！想要跟随太子，莫不是要让太子给你养老？！哈哈哈哈！”</p>
战圈之外。</p>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两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本应该都是彼此可以生死相随的陛下和秦二哥秦琼，如今竟然彼此撕破脸到这等地步。</p>
程咬金不由得只感觉身体一阵发寒。</p>
而比起身体这点寒意更加可怕的，是那弥漫在心头的寒意。</p>
李世民此刻的每一句话，不仅仅是刺透秦琼的刀子。</p>
更也是刺透他们每个人心脏最锋利的匕首。</p>
“砰！”</p>
双手虎口几乎已经崩出血痕，一张老脸在惨白和涨红之间，来回切换。</p>
随着李世民手中长剑，带着一股不可逆转的力量，将他的双锏挑起，空门打开的秦琼，瞬间胸口被李世民一脚踹中。</p>
“秦二哥！”</p>
“翼国公！”</p>
程咬金等人纷纷惊呼，长孙皇后更是俏脸顿时一变，就要上前。</p>
却不想此刻身体几乎佝偻着，半跪在地上用铜锏撑着的秦琼，却是忽然一声厉喝。</p>
“咳咳咳！谁都别过来！”</p>
秦琼脸色难看至极，本就因为那场风寒元气大伤，如今修养了三个月稍稍恢复了些许的他，面对宛若人形猛兽一般的李世民。</p>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p>
他紧咬着牙关。</p>
“知节，敬德你们都别过来！今日这一战，谁若是插手，休怪老夫不念兄弟情面，和他割袍断义！”</p>
程咬金等人纷纷错愕不解。</p>
长孙皇后黛眉皱起。</p>
“翼国公，你又何必如此？即便是想要留在并州道，直接和太子说一声，他自会给你安排，本就抱恙，何必如此为难自己......”</p>
秦琼却是苦笑一声。</p>
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落寞。</p>
“陛下如今确实荒唐了许多，但有一句话，终究是没有说错.....老夫已是老朽，再无战阵杀敌之力，太子仁德英明，有千古圣君之姿，然，老夫终究是无为君征战之力了。”</p>
男儿有泪不轻弹。</p>
然而此刻说到这里的秦琼，却是也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哽咽。</p>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一把垂落的铜锏，目光重新看向此刻那宛若风雪之中耸立着的铁塔般的身影。</p>
“老夫命数将尽，但若是能临死将老夫效忠之君换回，便也是值了！”</p>
话音刚落，忽的脚下猛地一跺。</p>
整个人当即朝着李世民冲去。</p>
“呀！”</p>
锏法力贯朝阳！</p>
双锏带着呼啸的风声，也带着秦琼满是不甘和悲愤的怨气，朝着此刻的李世民，当头砸下。</p>
“砰！”</p>
长剑横挡。</p>
若是换做当年秦琼刚刚加入秦王府之时，没有服用过红果得到强大力量的李世民，是断然不敢如此莽撞硬接的。</p>
然而如今......</p>
李世民手中长剑宛若一堵无法逾越的铁墙，任由秦琼此刻如何挥动手中双锏。</p>
将锏法施展的精彩。</p>
但力量和速度方面巨大的悬殊，却是让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可言。</p>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看着呼吸逐渐粗重，然而眼神中的锐利勇毅却是丝毫不减的秦琼，不由动容。</p>
“你现在收手离开，朕可以当你今日未曾来过，今日过后，你依旧是翼国公，朕依旧对你以礼相待，也断然不会迁怒你秦家。”</p>
“砰！”</p>
火星迸溅。</p>
秦琼身体猛地贴近，就想要迂回进攻。</p>
然而，手中那根铜锏甚至没来得及挥出，却已然是被感知敏锐的李世民，瞬间发觉。</p>
“砰！”</p>
手中横挡的长剑猛地一推。</p>
秦琼整个人的身子都瞬间横飞了出去。</p>
“扑通”一声，颇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p>
“陛下啊！那可是秦二哥啊，您究竟是怎么了？”尉迟敬德崩溃悲呼。</p>
李世民怒哼。</p>
“朕给过他机会了！”</p>
秦琼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浑身上下无处不在传递来即将崩溃的警报。</p>
这种一步步看着自己原本勇武的身体，力量衰退，敏锐丧尽的过程，对于秦琼这等沙场猛将而言，无异于那刑场凌迟。</p>
“一年......殿下您为何短短一年，便成如此昏君？”</p>
秦琼悲愤的又一次强撑着站起身。</p>
眼中带着血丝。</p>
喉咙之间更是发出“嗬嗬”般，宛若风箱扯动的声音。</p>
李世民一手负在身后，拳头紧攥，一手提剑，眼神闪烁微微眯起。</p>
“叔宝，莫要再逼朕！你既然厌恶朝堂，朕可以许你富贵，赐翼国公府上下安生，你若是想要留在并州道养老，朕也可以允了你。”</p>
“放下武器，离开这里！这是朕最后一次给你机会！”</p>
程咬金等人闻言，已然是听出了李世民此刻言语之中，冰冷的寒意，以及那毫不作伪的威胁。</p>
纷纷神色一凛。</p>
“秦二哥，别闹了，咱们别闹了，你这是逼宫啊，快走吧.....”</p>
“秦二哥，想想怀道那孩子，陛下是真的动怒了，快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