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说副将作证的话,必然是要将所谓叛将叛兵,尽数杀掉,或者交给冒上也是不一定,冒上也不见得不接这个礼物。”
说道这里,萧薇薇和张义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既被此等毒辣手段惊到,也被陈乐山的推理能力惊到,落尘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乐山心中感叹,这种事情,可不是史书常见的指鹿为马吗?以李玉、胡士奇、祝文卓这些人的智谋,这种算计,只怕是一息而定。
在权谋者眼中,所谓的礼法规矩,那是根本不放在眼中,那些只是用来约束其他人的,所谓的事实,那也只是个可以随意打扮的小娘。
李玉敢让自己带兵前来,说到底还是知道,这几方都是小打小闹,却没有人敢在大军中公开杀自己,只怕公主前来,也多半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在李玉的心中,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及,哪里会在意王欢手下万余将士?
按照李玉的算计,陈乐山被东卫城拖延,等赶到这里,只怕是王欢已经逃出,属下士兵大多数被杀或者被冒上掳走。
这时候,陈乐山手中握有一万大军,王欢那里不过数千人,以陈乐山的性子,哪里会放过这个祸害小军镇的家伙,必然是在军中公开斩杀王欢的。
不能不说,计算极其周全。甚至换个人来追王欢,或者胡士奇不派出骑兵队,或者左怀申性子更狠一点,这个计划就会破掉了,但是偏偏都计算得妥妥帖帖的。
李玉唯一没算到的是,陈乐山居然会斩杀沈落,而骑军前进速度如此之快。但也只是一线机会,还是要依靠李玉的前期安排来扭转形势。
陈乐山心中有些无力。
他这么一解说,萧薇薇和张义也不是无知的人,不多时也明白过来。
张义喃喃道:“难怪山主昨日,毫不犹豫斩杀沈落,却原来还是想救这万人的性命啊1
张义出身微末,自小在军中长大,虽然身为统领,但是对士卒最是了解,只看到过为了功劳,牺牲士卒的,从来没见过为救士卒,自身甘冒风险的。
他想着这万余人的性命,又想着当时陈乐山为了少死些人,带步兵营冲锋,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安平公主萧薇薇所想却是完全不同,她所想到的是,这个情况下,只要她紧跟着陈乐山,那就哪一方都不敢公然对陈乐山下手的。
她有紧紧抓住陈乐山,以示自己要寸步不离。
陈乐山安慰了一下她:“今日还有时间,我们得快速下手,否则迟则生变。”
张义忙问:“如何做,还请示下。”
“前方有一处高地,距离两军尚有距离。”陈乐山在地上画着图:
“等会全军到这处高地,张扬旗帜,竖起公主的大旗,然后派兵凭公主手令,召见骑兵队和王欢。”
张义摇头:“他们势必不会前来,定会各种搪塞。”
“要的就是他们搪塞,然后公主严加斥责,再行命其前来,他们也必不会来,也就是拖时间罢了。”
在两人疑惑中,陈乐山继续说:“我持公主符节,前去会一会冒上,说服他做壁上观。”
两人同时惊呼:“不可啊1
萧薇薇更是花容失色,接着又说:“这太危险了。”
陈乐山笑道:“你们可想错了,冒上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真敢如此,只怕他的大单于帽子就得不到,他可不是莽夫。但是要他放弃口边的这块肉,怎么也得给他点糖吃,否则变数未免太大。”
他正色对两人道:“此事无论如何,我等性命是无忧的,只是这万余人的性命,却在此一举。”
两人俱是心中惴惴不安,兵事无常埃
落尘道长终是插了句话:“既然乐山如此在意这万人性命,我也陪着你走一趟。”
萧薇薇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陈乐山缓了缓神情,看看张义:“张义,我此事之后,势必要封爵,你可愿意作我的亲兵队长?”
突然说道这事,两人都是很突兀,张义张张嘴:“那,那是求之不得了,先谢过爵爷。”
他便要拜倒。
陈乐山扶起他:“既然如此,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不妨告诉你吧。”
张义心中欢喜,忙凑过来。